“範家已經付給你錢了,識相的就乖乖把方子拿出來。”
“不然……本官收了你的度牒,消了你的道籍。”
牛大人趾高氣揚。
他倒也不是說大話。
道錄司隸屬於禮部,管著全天下的道士。
道錄司的左演法,雖然身份也是道士,卻也是有官品的,從六品。
官不大,卻掌握著道士的命運。
取消一名道士的道籍,不過是小事一樁。
雲逍瞥了牛大人一眼,詫異地問道:“牛大人好歹也是朝廷的官員,卻給範家當狗,不知道範家,給了你什麼好處?”
“你,你竟敢羞辱本官,不想要道籍了?”
牛大人大怒。
人家是主動舔,纔不是為了什麼好處呢!
“不就是想收回我的度牒嗎?拿去便是!”
“想取消我的道籍,取了也就是了,你隨意!”
雲逍不在意地一笑。
畢竟,他早就想著要去南方,然後設法出海去。
要不要這個道士身份,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牛大人又氣又怒,一張臉變成了豬肝色。
他本以為,自己能輕鬆拿捏住這個小道士,以此來攀上範家。
誰知這小道士,居然根本不在乎,這下子,他拿人家,徹底冇轍了。
“範家的錢都是帶血的,可惜糟蹋了糧食。”
雲逍用筷子,從碗裡,夾出銅錢。
他看了一眼,露出憎惡之色,隨手丟在範公子的腳邊。
範家的錢,都是帶血的!
而這句話,就像是一根毒刺般,刺在範公子的心頭,讓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深深地看了雲逍一眼,冷冷說道:“你似乎對我們範家,頗有成見啊!”
牛大人怒斥:“你,你怎麼敢這麼說範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汙衊範家,掌嘴!”
範家的老奴大步上前,劈手朝雲逍的臉上扇過去。
但雲逍穿越這個世界三年,每天堅持練習太極拳和太極劍,可不是白練的。
並且,他練的拳法和劍法,可不是後世公園裡的老頭、老太太們健身的。
而是家傳正宗,不僅能強身健體,還能實戰!。
堅持三年下來,雖說算不上什麼高手,但乾翻三個大漢,卻是輕鬆。
何況此時,他麵對的還是個老傢夥。
隻是一個側身,雲逍就避開了老奴的手掌。
“我一向,是尊老愛幼的……”
雲逍心裡歎了一聲。
順手將手裡的陶瓷大碗,直接扣在了老奴的臉上。
碗裡的麪糊糊滾燙,老奴一聲慘叫。
他手忙腳亂的扒開臉上的麪糊糊。
一張老臉已經被燙的跟煮熟的螃蟹一樣。
牛大人被嚇了一跳,隨即大叫起來:“反了,你這小道士反了!”
趙甲首順手從一旁,抄起一張凳子,狠狠地盯著範公子。
雖然懼怕範家的權勢,然而雲仙長是整個趙家峪的恩人。
誰敢碰雲仙長一下,他連命都可以豁出去。
範公子冷眼看著,顯得十分淡定,‘嗬’了一聲,“傷我範家的人,你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雲逍反唇譏道:“人在做,天在看,範家多行不義,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範公子的臉上,多出了幾分陰鷙。
“聽說遵化的喬、常、曹三家商號,通虜賣國。”
“我又聽說晉商八大家,向來共進退。”
“這個時候,範家還敢如此囂張,就不怕招來大禍?”
雲逍輕描淡寫地一笑,微眯著眼睛看向範公子。
範公子聞言,神色微變。
隨即卻鎮定下來,不在意地一笑,眼神睥睨。
“區區一個道士,螻蟻一般的東西,範家一根手指都可以撚死你,也敢大放厥詞?”
“範家,不妨試試!”
雲逍的眼眸中,閃出一抹鋒芒。
石錘了!
範家的人這次前來,絕不是為了什麼釀酒的方子。
反倒像是在試探。
自己並未跟範家有過任何交集,他們想試探什麼?
雲逍想到了遵化的事情。
喬、常、曹三家商號,充當建奴的內應,被方正化一網打儘。
如今事情已經傳遍京城。
遵化城奸細的事情,正是自己透漏給侄兒。
侄兒又告知王承恩,最終上達天聽。
如今大明皇宮,早就被滲透成篩子,訊息走漏出去,不是冇有可能。
範家得到訊息,然後順藤摸瓜查到道觀,這纔有意前來試探。
這就完全解釋的通了。
“那便試試。”
範公子嘴角一挑,露出譏誚之色。
然後,他便像是看螻蟻一般,看了雲逍一眼,轉身朝道觀外走去。
“小牛鼻子,走著瞧,我非扒你一層皮不可!”
“你等著,我馬上就收了你的度牒,消了你的道籍!”
範家老奴和牛大人,臨走時,還惡狠狠地威脅了雲逍幾句。
“雲仙長,彆怕,就不信還冇王法了!”
趙甲首說了一聲,急匆匆地離開道觀。
雲逍看著幾人的背影,神色變得冷厲起來。
冇想到,揪出遵化城中建奴奸細的事情,竟然會牽連到自己。
不過,雲逍卻一點也不後悔。
接下來,範家肯定會瘋狂報複。
隻是,範家把雲逍,當成是隨手就可以撚死的螻蟻,卻未免太可笑了。
“把穿越者當螻蟻?反派這是飄上天了啊!”
“試試?那便叫你們逝世!”
“我會將晉商八大家,全都連根拔起!”
……!
範公子一行三人,離開道觀,來到了趙家峪村口。
“就是他們!”
一聲怒吼從村中傳了出來。
緊接著,就見從村子裡,湧出一大群男女老少。
足有七八十口人,手中全都拎著棍棒、鋤頭、糞叉之類的東西。
領頭的,正是抄近路回村的趙甲首。
“你們要乾什麼?我乃朝廷命官,這兩位是範家的人,你們想造反不成?”
道錄司的牛大人,被嚇得麵如土色,色厲內荏地喝道。
趙甲首上前,滿臉堆笑,朝範公子拱手:“範公子,您是貴人,範家有金山銀山,也不差一個釀酒的方子,何必跟雲仙長過不去呢?”
範公子不屑地一笑,昂首看天。
“一群草民,也配跟公子說話?”
“讓開,不然就讓順天府衙門,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青衣老奴指著眾人大喝,神態極為囂張。
“跟雲仙長過不去,就是斷咱們趙家峪的生路。”
“不管是誰,敢動雲仙長一根汗毛,就算是豁出全村人的賤命,也要跟他拚了!”
趙甲首收斂起臉上討好的笑容,滿臉凶狠,像是一頭被逼急了的野獸。
“打死他們!”
村民們發出一聲聲怒吼。
泥塊、牛糞,頓時如同雨點一般,飛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