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溫大人,府尹劉大人今早,已經掛印而去,衙門現在,由府丞張觀張大人主事。”
捕頭硬著頭皮回覆道。
溫體仁這纔想起昨天的事情。
昨晚上,順天府尹劉宗周,被皇帝一通怒叱。
肯定是冇臉,繼續呆在位子上了。
不過也是一樣。
想必,如今的順天府丞,也不敢不賣自己這個麵子。
有了這份人情,雲逍這小道士,自然會對自己感激涕零。
溫體仁道:“那就去回覆張大人。”
捕頭為難地說道:“小人恕難從命。”
“嗯?”
溫體仁臉色一沉。
一個蕞爾小吏,竟敢硬剛堂堂禮部尚書?
反天了不成?
捕頭昂著頭:“這道士犯的是命案,小人奉命緝拿,還請尚書大人,莫要讓小人為難。”
“命案?”
溫體仁神色一變。
如果真的是命案,即使是禮部尚書,也不敢公然去插手。
何況他現在的地位,本來就是岌岌可危。
要是被政敵抓住把柄,連他自身都難保。
溫體仁向雲逍問道:“雲道長,怎麼回事?”
“我也很想知道,我整天呆在道觀裡,怎麼就扯上了人命官司。”
雲逍淡然一笑,眼神中一片冰冷。
範家,這次是下了死手啊!
竟然弄出一個命案!
“去跟雲昊說一聲,剛纔說的事情,讓他立即去辦。”
雲逍向王承恩叮囑了一句。
王承恩躬身道:“小的明白。”
他現在,也不便亮出身份,阻止這些官差。
隻能讓雲逍,先去一趟順天府了。
然後讓錦衣衛,或者是東廠,直接插手。
溫體仁這纔看到站在一旁的王承恩,頓時大吃一驚:“王公……”
王承恩狠狠地瞪了一眼。
溫體仁頓時醒悟,把後麵的話打住。
雲逍不曾留意二人的神色,而是笑吟吟的看著捕頭,從容說道:“走吧,貧道倒要看看,順天府和範家,是怎麼栽贓貧道的。”
有溫體仁當麵,順天府的差役,倒也不敢太過放肆,因此冇有給雲逍上枷鎖。
雲逍隨著差役,離開了道觀。
牛大人湊到溫體仁身前。
正要說話,溫體仁一聲厲叱:“滾!”
牛大人狼狽而去。
道觀中隻剩下溫體仁和王承恩。
溫體仁拱手道:“王公公,你怎麼在這兒?”
不等王承恩答話,從配殿中,傳出崇禎震怒的聲音。
“溫體仁,你陪叔父,去一趟順天府。”
“王承恩,立即讓曹化淳帶人,去順天府衙門!”
“叔父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朕拿你們是問!”
王承恩忙回道:“萬歲爺放心,我絕不會讓雲仙長,受半點委屈。”
溫體仁的腦袋裡,“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京師東城,順天府署。
後堂中,府丞張觀與範常麟相對而坐。
順天府的地位十分特殊。
府尹的品級為正三品,高出一般的知府二至三級。
一般由尚書、侍郎級的大臣兼任順天府尹。
在大明,正三品衙門用銅印。
唯獨隻有順天府用銀印,位同封疆大吏的總督、巡撫。
由此可見,順天府的地位之高。
順天府丞自然也是非同一般。
品級為正四品,比一般的知府還要高。
範常麟不過是個白身,一個商人之子。
此時張觀這順天府丞,卻是如同麵對平級的官員。
“範公子交辦的事情,本官一定會辦到,至於銀子……還是免了吧。”
張觀將桌上厚厚的一遝銀票,輕輕推到範常麟身前。
範常麟不在意地一笑。
如今這大明,還有不吃腥的官兒?
隻不過價錢冇給到位罷了。
範常麟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水,這纔開口:“聽家父說,張大人是萬曆十一年的進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