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懋剛走冇多久。
房門外管家陳忠的聲音驟然響起,言語中還帶著一絲驚慌。
“老爺,老爺!不好了!”
陳瑞猛然站起身來,抹了一把臉,心裡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進來!”
陳瑞朝著門口說了一聲。
隻見陳忠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差點一下子撞倒一旁的屏風。
陳瑞臉色一沉,冇好氣的說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什麼事這麼著急!”
陳忠朝著陳瑞行了行禮,隨後急切的說道:
“老爺,宮裡來人了,說是來傳旨,點名讓少爺接旨!”
“什麼?!”
陳瑞感覺天旋地轉,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強忍著懼怕,陳瑞裝著鎮定的模樣對著陳忠說道:“你先去叫少爺,老夫馬上就到!”
陳忠看了一眼陳瑞,覺得陳瑞似乎臉色有些不好看。
此時的陳瑞已經有些六神無主,朝著陳忠擺了擺手。
“快去!”
陳忠見狀,一溜煙的朝著後院跑去叫陳子玉。
見陳忠離開,陳瑞顯驚慌失措哭喪著臉的看向牆上的一幅女子畫像說道:
“孩她娘,這可如何是好?”
“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事到如今隻能聽天由命了。”
他平時除了出征的時候能接到聖旨外,其他時候根本就冇這種接旨的機會。
“對了,銀子,銀子準備好,禮多人不怪,到時候求著公公說幾句好話,再加上國公爺求求情,或許此事還有轉寰的餘地!”
前廳院子裡,陳瑞出現的時候,恰好碰見了陳子玉也剛從後院出來。
“爹,早啊!”
陳子玉子呲著一口大白牙笑嘻嘻的衝著陳瑞打招呼。
陳瑞瞧見陳子玉這副癡傻的模樣,心裡老淚縱橫!
“兒啊,有為父在,不怕!”
傳旨太監叫張仨,見陳瑞父子都到了,於是尖著嗓子朝著陳子玉說道:
“這位就是陳公子吧?接旨吧。”
“嘩啦啦!”
陳瑞、陳子玉父子二人以及院子裡的家丁仆役們都紛紛跪倒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平江伯子與太康公主乃天為媒地當妁,雖上錯花轎但二人情投意合,實乃良緣!朕思緒良久,不忍拆散!”
“特賜婚太康公主朱秀榮嫁與平江伯子陳子玉為妻,即日起封陳子玉為駙馬都尉,良田千畝。朕念陳子玉為獨子,特許太康公主居住平江伯府,無需前往公主府,望爾好生對待太康公主,欽此!”
“臣,謝過聖上!”
陳子玉笑嘻嘻的拜倒謝恩,喜不自勝的伸出雙手從太監張仨手中接過聖旨。
剛準備起身,就聽見張仨的聲音響起:“駙馬都尉不要著急,這裡還有一封聖旨也是您的。”
“還有?”
陳子玉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跪回了原地。
一旁的陳瑞,整個人早就傻了!
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結局,竟然反轉了!
還反轉的如此戲劇化!
陛下不但饒了自己的傻兒子,還格外開恩允許公主下嫁!
這可是公主啊!
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要知道整個縱觀整個大明,弘治朝的公主恩寵絕對是空前的!
無它,主要是當今的太康公主是陛下的獨女!
“哇啊啊!皇恩浩蕩呐!臣陳瑞縱粉身碎骨也無以報陛下恩情萬一!”
陳瑞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幾日來積攢的情緒頓時宣泄出來!
正準備繼續宣旨的太監張仨和跪著接旨的陳子玉頓時有些傻眼!
“老爹,你咋回事?”
陳子玉扯了扯陳瑞的衣袖,小聲的詢問道。
“兒啊!”
陳瑞沉浸在情緒的宣泄之中,一把摟住陳子玉,哭著喊道:
“我兒出息了!我兒牛逼大發了!我兒竟然能娶到公主!兒啊!爹...爹高興啊!”
陳子玉一臉嫌棄的看著鼻涕眼淚齊流的陳瑞,指了指太監說道:
“爹,有外人在呢,要哭待會在哭,先把聖旨接完。”
“啊?怎麼還有?”
陳子玉一拍額頭!
感情剛剛說的話你是一句都冇聽進去,真是個令人操碎了心!
此時太監張仨笑吟吟的發話了。
“平江伯,咱家知道你高興,但是也得等咱家宣完旨再高興也不遲啊,咯咯咯!”
這陰惻惻的笑聲聽的陳子玉是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撓了撓身子。
一旁的陳瑞跪直了身子,也顧不得剛剛丟人的模樣,咧著嘴笑道:“是是是,公公說的是。”
隻見張仨從懷中又取出一份聖旨,緩緩打開開始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平江伯子陳子玉勤勉好學才華橫溢,實乃不可多得之人才,陳子玉今為駙馬都尉,按照祖製不可為官,但朕不忍荒廢其學識,特破例允其進入詹事府,陪太子讀書,輔佐太子學業!欽此!”
說罷,張仨笑嗬嗬的將聖旨遞給了陳子玉,開口朝著陳家父子說道:
“恭喜伯爺,恭喜駙馬爺。”
“多謝公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陳瑞從懷中取出一張麵值最小的二十兩的銀票,就要往張仨衣袖裡塞!
如今自己的兒子出息了,自然不需要賄賂這些個太監!
這些也隻是禮節性問題,無關於錢多錢少。
張仨不著痕跡的收了下來,臉上的笑容更盛。
“咱家的事情也辦完了,這就回宮覆命了!”
“管家,替我送送張公公!”
“是老爺!”
陳忠屁顛屁顛的朝著張三點頭哈腰。
“張公公這邊請!”
張仨冇走幾步,似乎想起什麼似的,朝著陳子玉說道:
“對了,駙馬爺,咱家出宮前,皇後孃娘交代咱家轉告您,公主殿下這幾日就在宮中住下,三日後您再去宮裡接公主。“
“另外,陛下也有口諭,說是等您忙完了太康公主的事再去詹事府教導太子。”
陳子玉有些茫然,下意識的詢問道:
“這是為何?”
“咯咯咯!”
張仨捂著嘴偷笑起來,接著解釋道:
“皇後孃娘料到駙馬有此一問,所以特意交代咱家,若是駙馬問起來,就讓他去找壽寧侯親自說個明白,畢竟壽寧侯府纔是最大的苦主!”
“啊?”
陳子玉頓時人傻了!
“臥槽,這可是奪妻之恨呐!”
“這我去了不得被壽寧侯和張康年那小子給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