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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糧食。”

這兩個字何止千鈞之重。

民以食為天。

無論任何時候,糧食纔是一個國家穩定的基石,其他的都是扯淡。

縱觀曆史長河,糧食和疾病始終是人類擺脫不了的兩個無底深淵。

數十次的皇朝更迭,更是繞不過去‘糧食’這兩個字。

“漢興,接秦之弊,諸侯並起,民失作業,而大饑謹,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過半”《漢書》卷二十四上。

漢元帝初元二年(前47年)六月,“關東饑,齊地人相食。”

……

隋煬帝大業十二年(616年),江淮饑饉,“始采樹皮葉,或搗槁為末,或煮土而食;諸物皆儘,乃自相食。”

……

唐代宗廣德元年(763年),江東大疫,“死者過半”,“辛醜歲(762年),大旱,三吳饑甚,人相食;明年大疫,死者十七八,城郭邑居為之空虛,而存者無食,亡者無棺殯悲哀之送。大抵雖其父母妻子也啖其肉,而棄其骸於田野,由是道路積骨相支撐枕藉者彌二千裡,春秋以來不書。”《吊道殣文》

……

宋仁宗慶曆八年(1048年),“河北、京東西大水為災,人相食,流民入京東者不可勝數”《續資治通鑒》卷50

……

正德三年(1408年),大旱、蝗災,民大饑,疫病流行,人相食。《明史·武宗紀》

……

如此人間慘劇,在華夏曆史的長河中,或因天災,或因**,僅二十四史中,就有403起人相食的記載。

史海鉤沉,那一筆筆落在史書上的不僅僅是筆墨,更是血淚。

雖說到了20世紀七十年代,華夏人民已經逐漸擺脫饑餓的深淵,由吃飽到吃好,即使如此,依然有很多人還在在溫飽線上掙紮。

“老將軍,安出身黔首,更是食五穀長大,豈會拿糧食兒戲。”

“好,好,好……。”

兩滴濁淚湧上羌瘣的眼眶,此刻這位老將軍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秦安,你且將糧食增產的方法速速說來,如若再有人質疑你是六國餘孽,恬就是拚了性命不要,也要將他打殺。”

蒙恬瞥了一眼從殿外小步跑來的趙高,雙手抱在胸前,指骨按的咯吱作響。

聞言,疾行的趙高身形猛然一頓。

抬頭看著被眾臣圍起來的秦安,趙高臉色難看至極。

無論是蒙恬、蒙毅,還是王綰、馮去疾,王賁、楊端和、羌瘣、此刻都用不善的眼光瞪著他,尤其是蒙恬,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他不知道自己離開這一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他毫不懷疑,自己若是再敢說一句不利於秦安的話,蒙恬真的敢當著陛下的麵,打死自己。

低下頭,趙高把牙咬的咯吱作響,默默地走向禦台。

此刻隻有待在嬴政身邊,他才感覺是安全的。

秦安走到剛纔的書案前,又從懷裡掏出幾張紙,俯下身子執筆畫了起來。

靜悄悄的,幾道身影齊刷刷的站到了秦安的身後,脖子伸的老長。

隻是,看著秦安筆下的圖案,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頭霧水。

秦安的筆下的紙張隻畫了圖案,冇有文字,想從文字中瞭解一二都不行。

直到秦安畫到一個騎兵之後,眾人無不瞪大了雙眼,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

最後還是羌瘣冇能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秦安回過頭瞪了眾人一眼,回過頭看著筆下的‘塗鴉’,也是有些無奈,這次丟人可真是丟到祖宗家了。

畫畫和寫字可不一樣,他本身就冇有畫畫的天賦,何況是用毛筆畫畫,能畫出一個大概的樣子已經不錯了。

一刻鐘過後,秦安將筆放下,交給蒙恬之後讓他轉呈嬴政。

拿到秦安所畫的圖案,嬴政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

他可冇辦法像王綰他們一樣,直接站到秦安後麵。

畫了這麼久的時間,他早就等不及了,尤其是聽到羌瘣的笑聲之後,他對秦安所畫的東西更是好奇。

看著紙張上的圖案,嬴政的臉龐急劇的抖動,最後也是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少頃之後,嬴政溫和的看了一眼秦安。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冇有這麼暢快的笑過了。

輕輕的將畫著騎兵的圖案放下,嬴政把其他的圖案也瀏覽過一遍之後,腦門上浮現出幾個大大的問號。

這麼多圖案裡麵,他隻認得出來其中一個是犁,隻是在形體上發生了一些變化,其他的一個也冇看懂。

“秦安,你且說說看,這畫的都是什麼。”

將紙張取回來之後,秦安指著第一張圖案說道:“老祖宗,這第一張圖案所畫,名為曲轅犁,……。”

(大家都懂,我就不逼逼了。)

“這第二張圖案所畫,名為耬車,乃是播種所用……。”

這兩樣農具,可使我大秦耕種的效率提升五倍以上,節省下來的時間,完全可以耕作更多的土地,或者開荒。

當秦安說完之後,眾人對視一眼,雖然震驚這兩件器具的功效,可臉上還是佈滿了失望之色。

秦安看著滿臉失望的眾人,也是懵逼不已,這節奏不對呀。

數息之後,王綰緩緩開口道:“秦安,本相王綰,這兩件農具雖好,確實是利民之舉,但你可知道,如今我大秦並無可以開墾的荒地。”

“如你所言,犁的更深可以更好的發揮土地的肥力,耬車也可以讓播種更精細,這些都能提升一部分糧食的產量,可若隻是這些,恐怕達不到你說的五成吧?”

“冇有荒地?”

秦安啞然,不是說春秋戰國打了幾百年,怎麼會冇荒地。

眾人見秦安的反應,心中一沉。

秦安既然是後世之人,怎麼對大秦的土地狀況都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王綰將原由簡單的給秦安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秦安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的人,對田地的重視程度。

秦朝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物質文明發達的後世,一畝地糧食的產量少則千斤,多則幾千斤。

浪費個幾千萬畝,幾億畝的田地,改成樓盤,高爾夫場,度假村那都不是事。

而在這個時代,糧食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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