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一聲雷鳴,振聾發聵,也將李承陽驚醒了過來。
身邊躺著一具雪白的嬌軀。
巨大的圓床上,佳人睡得香甜,無論樣貌身材,都是一流,臉上還掛著疲倦而滿足的笑容。
這樣的場景,讓李承陽很是得意。
穿越之後最令他流連忘返的,就是這秦河上的花舫。
冇辦法,誰叫自己年少多金,才華橫溢,還是大夏王朝最受寵愛的皇子呢?
雖非嫡長,無緣繼承皇位,但父皇、母後和自己那位英明神武的太子大哥,都對自己寵溺萬分,有求必應。
可能是想要彌補些什麼吧……
管他那麼多呢,能重活一世,還能在這富庶繁華的大夏朝做個逍遙自在的清閒王爺,酒池肉林,夜夜笙歌。
還要什麼自行車?
明天就是自己的十八歲的生辰,這麼重要的日子,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及時趕回來。
好幾天前就聽兵部說了,太子連戰連捷,大敗北涼,已經在班師回朝的路上。
這次回來之後,他應該再也不會離京了吧?
此刻天纔剛剛亮,難得起了個早,去跟母後請個安吧,正好再藉著生辰的由頭騙點兒錢。
王府裡的歌姬丫鬟雖多,但兔子不吃窩邊草,何況秦河邊兒上這些花舫中的姑娘,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不比王府裡的差,而且彆有一番風味。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費錢。
而且還不能用王爺的身份吃霸王餐,否則被那些禦史知道了,麻煩肯定少不了。
名聲什麼的倒無所謂,關鍵是南薰殿的板子,實在是疼。
李承陽一邊想著,一邊坐起身來,悄咪咪的穿好衣服,隨後就躡手躡腳的溜出了花舫。
上到岸邊,才發現今日的天空,格外陰沉。
想必是要下雨。
但跟找母後打秋風比起來,下雨算什麼,下刀子都得去。
冇錢泡妞了呀!
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大雨落下之前到了宣武門。
城門守衛比往日多了數倍不止!
宣武門未開,大批臣子都被攔在了門外,吵吵嚷嚷,紛亂不堪。
像是有大事發生,看來不能從宣武門進去了。
但李承陽一點兒不慌,直接就朝長樂門跑了過去。
長樂門邊的城牆腳下有條暗道,是李承陽兒時意外發現的,小時候用於溜到宮外玩耍,長大了便是遛進宮中找母後要錢。
這個秘密隻有他和太子知道。
從暗道裡爬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沾滿了泥濘,但他一點兒也不在意,邁開步子就朝南薰殿奔去。
那裡是母後的寢宮。
偌大的皇城之內,居然冇碰著人!
李承陽一路跑,一路覺得奇怪,看來真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不過這都跟自己沒關係,就算天塌下來,還有父皇和大哥頂著呢。
半盞茶後,終於到了南薰殿門口。
四處不見蹤跡的羽林禁軍,居然全都在這裡!
裡三層,外三層的將南薰殿圍了個水泄不通,絕對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過去。
難道是母後出事了?
不詳的預感升上心頭,李承陽再也顧不得隱匿行蹤,直接就朝著南薰殿大門衝了過去。
自然而然的,被攔了下來。
李承陽抬腿便是一腳踹了過去:“瞎了你的狗眼,連本王都敢攔?”
捱了他一腳的年輕校尉卻是紋絲不動:“殿下恕罪,冇有陛下的旨意,誰也不準進殿!”
“放你孃的屁!快給本王讓開,如若不然,我打死你!”
話音落下,熟悉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何人如此大膽,敢在此處喧嘩?”
李承陽立時雙眼一亮:“衛將軍,是我啊,我來給母後請安!”
衛無忌就是一愣:“殿……殿下?你怎麼進來的?”
“這你彆管,叫他們讓開,我要見母後……現在,立刻,馬上!”
衛無忌便深深的皺起眉頭:“殿下稍侯,容末將通傳一聲。”
還要通傳?
以前自己來南薰殿,可冇這麼多事兒!
李承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片刻之後,衛無忌再次出現,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位老者,也是李承陽的熟人。
卻是與之鬥智鬥勇數載也未能分出勝負的顏太傅顏子卿。
顏子卿遠遠地看了李承陽一眼:“還真是他,怎麼進來的……許是天意如此,速速帶殿下前去見駕吧。”
……
……
轟隆隆!
又是一聲驚雷!
但李承陽卻是渾然不覺。
隻因眼前的一幕,已經讓他無法再對其他任何事情產生關注。
李宏乾,這位一手開創了大夏盛世的明君,從小便將自己捧在手心的父親,竟然要死了!
慘白的麵容,冇有一絲血色。
浮腫的雙眼,顯得疲憊不堪。
四十多歲的年紀,卻猶如一個病入膏肓的老者,垂垂暮已……
不僅僅是父皇!
還有母後!
明麗的容顏憔悴萬分,雙眼緊閉,氣若遊絲,顯然已到了油儘燈枯的時候。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三天前纔剛剛見過父皇,那時的他,龍精虎猛,談笑風生!
而母後,就坐在父皇身邊,笑盈盈的看著她偉岸的夫君和調皮的兒子……
李承陽忽然一把揪住身邊太醫的領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猙獰的麵容嚇得太醫瑟瑟發抖,口不能言。
片刻之後,站在一旁的顏子卿方纔一聲低歎:“陛下和娘娘,昨夜一起中毒,太醫署的禦醫就剩這一個了,恐怕……”
中毒?!
李承陽大吃一驚:“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顏子卿的眼神立刻變得森冷陰鷙:“除了那幾位,恐怕也不會再有彆人了。”
李承陽便是一愣,他知道顏子卿說得是誰。
但很快又覺得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不可能,太子功勳卓著,還手握兵權,無論是名分,還是實力,都不可能有人爭得過他,即便是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他們不傻,不會拿身家性命來做這種無謂的冒險!”
顏子卿立刻訝異的看向了李承陽。
冇想到這個頑劣不堪,不學無術的紈絝皇子竟能一語中的!
但下一刻,他的眼神又再次變得沉重而憂鬱:“殿下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
李承陽緊張無比的問了一句。
“昨夜收到八百裡急報,太子殿下,在凱旋的路上遭遇伏擊,已然全軍儘冇,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