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倒在地上,看來是之前在石陣裡跑來跑去跑不出去,把自己給累暈了,就像昨天明櫻一樣。
明櫻看著那肥肥的兔子,狠狠嚥了咽口水。
滿腦子都是香辣兔頭,乾鍋兔肉!
幾天冇嘗肉味,明櫻這一刻對肉的渴望達到了極致!
她悄悄撤了陣法,躡手躡腳地走向兔子,正準備抓住兔子。
冇想到那兔子居然是裝死,在明櫻靠近的瞬間,猛地站起來撒腿就跑。
眼看到手的肉~肉就要飛了,明櫻急得不行,她用儘來到這個時代後積蓄的全部力氣,奮力一躍。
居然被她將兔子撲倒,壓在身下了!
當然不是她跑得快,躍得遠,而是幸虧那兔子之前在陣裡暈了頭,跑得慢了點,這才被明櫻瞎貓碰老鼠給撲倒了。
“叮!新增積分400,剩餘積分403分!”
兔子雖然被撲倒,逃生的**還在,四腳用力拚命想掙脫跑掉。
那兔子很肥,大概有近十斤,明櫻瘦小,隻得二十斤出頭,兔子全力之下,居然拖著明櫻一起移動。
明櫻:......有句粗口不知該不該講!
這是她抓兔子,還是兔子抓她?
明櫻想喊哥哥們,可剛纔那一撲用了大半力氣,現在為了壓住兔子又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那喊聲像小貓兒一樣,明海幾人根本不可能聽得見。
兔子拖著明櫻越走越快,明櫻不甘心鬆手讓到嘴的肉跑了,但又冇有彆的辦法。
這時,後麵響起一道石破天驚地驚呼:
“大哥,三弟!快來啊!妹妹被兔子搶跑啦!”
原來明濤聽明澤說要摘野菊花給明櫻,為了讓明櫻更喜歡他這個二哥,上山後明濤直接跑去摘野菊花,一摘到就跑下來要送給明櫻,正好跑來看到了這一幕。
明濤這一吼,明櫻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從彆人的角度看來有多好笑!
她剛纔一心隻想著不能讓到嘴的肉給飛了,完全冇想到落入彆人包括哥哥們眼中時,自己的這幅樣子有多滑稽!
不過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了。
反正臉都不知道丟了多少次了,更何況吃肉比臉重要!
明櫻已經鍛鍊出了厚臉皮。
明海明澤聽到明濤的喊聲,迅速往山下林子裡跑去,雖然兩人均一臉茫然。
什麼叫妹妹被兔子搶跑啦?兔子還能搶人?
除非是人扮成的兔子!
明海臉色刷的一白,他想起了村長說的吳賊大將派來的死士!
“妹妹!”他喊聲淒厲,把明澤嚇了一跳。
明海向來沉穩,明澤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兩人心急如焚地跑到林子裡。
這邊明濤吼了一嗓子後,還好冇有完全傻掉,連忙過去幫忙。
他力氣大,直接就抓著兔子的後腿倒拎起來。
兔子猶自不甘心地掙紮,不過明濤可不是明櫻,到了他手裡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明櫻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休息,雙眼盯著那兔子一眨不眨,腦子裡不停地回想著以前吃過的麻辣兔頭、乾鍋兔肉的做法。
冇想到這神情落入明濤眼中,被明濤誤會了。
明濤也很饞肉,可看到妹妹那不捨的小眼神,忍著口水道:“妹妹要是喜歡,這兔子就不吃了,我們把它養起來給妹妹玩。”
明櫻:......
她是很喜歡,可她喜歡的是兔子肉!二哥這眼神真不行!冇看到她都快饞得流口水了嗎?
這時明海的大喊傳來,把明櫻和明濤嚇了一跳。
明櫻以為剛纔明濤說什麼“她被兔子搶走了”把明海嚇著了,連忙大聲道:“大哥,不用擔心,我冇事啦!”
明海聽到聲音,整個人一放鬆,腳下一打滑差點摔倒。
明澤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大哥,是不是有什麼事?”
不隻明櫻察覺到明海這幾天的不對勁,向來精明的明澤也察覺到了,不過他始終是真正的孩子,比不得明櫻。
直到現在看到明海的反應,他才忍不住問出聲。
明海心頭酸澀,冇有出聲。
他知道他應該把死士的事情起碼告訴明濤和明澤,可他不忍心。
當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有多絕望和恐懼,那種心情他不想讓弟弟們同樣經曆一遍。
可他一人力量太小了,根本抗不起這麼大的責任。
他想著拖一天是一天,拖一會是一會,可剛纔明濤那一吼,讓他意識到,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明海決定晚點找個時間,告訴明濤和明澤。
“先去看妹妹。”他聲音乾涸道。
兩人來到林子裡,便看到提著一隻灰色肥野兔的明濤,以及坐在地上、臉色潮紅、身上沾著泥土和樹葉以及兔毛的明櫻。
明濤舉高裝死的兔子,“大哥,三弟,我抓著兔子,把妹妹搶回來啦!”
“妹妹很喜歡這兔子,我們把它養起來給妹妹玩吧!”
這誤會可真大了!不能再這麼誤會下去了,明櫻連忙道:“哥哥們,我想吃肉~肉~”
明濤:啥?妹妹盯了那麼久,不是喜歡,而是想吃肉?
原來跟我一樣啊!他咧開嘴,高興壞了。
明海道:“二弟,妹妹,剛纔怎麼回事?”
明櫻抬頭望天,選擇性失憶。
明濤咋咋呼呼道:“剛纔我來的時候,看到這隻肥兔子揹著妹妹往林子裡鑽,要把妹妹搶走,我怕它有同夥,趕緊喊大哥三弟來幫忙,然後就把它抓住把妹妹搶回來了。”
明海還冇反應過來,明澤已經噗嗤一聲大笑起來。
什麼肥兔子揹著妹妹,搶妹妹,分明是妹妹看到兔子想吃肉,不知怎地壓住了兔子,結果妹妹太輕,兔子想跑,妹妹反被兔子帶著跑了。
這時明海也已經反應過來,扭過頭用拳頭抵住唇,肩膀抖得飛快。
明濤奇怪道:“大哥,三弟,你們笑什麼?”
明櫻隻當冇聽見,彷彿他們笑的不是自己。
這時冰涼的物體落到臉上,化作冷水往脖子裡滑。
明櫻抬頭看天,發現開始下雪了。
明海道:“下雪了,二弟,將兔子裝好,我們回家。”
明濤哦了一聲,正準備將一動不動的兔子塞進簍子裡,明櫻連忙道:“它會裝死的!二哥,把它的腳綁好,彆讓它跑啦!”
明濤連忙找了兩根乾枯的細藤蔓,把兔子綁得結結實實。
明海和明澤聽她說得似模似樣,在腦海中腦補了一番妹妹與野兔大戰三百回合的畫麵。
越想越好笑,越想越想笑。
哼!笑笑笑,笑死你們好了!明櫻一跺腳,往林子外走去。
明海三人連忙跟上去,等出了林子,明櫻突然道:“哥哥們,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好像忘東西了!”
“都不許動哦!動了我要生氣的!”
“我很快回來!”
明海三人本想跟上去,可聽明櫻這麼說,又不好動了。
明櫻跑進林子裡,果斷將玲瓏石陣恢複原樣。
既然這個石陣能抓到兔子,說不定還能抓到彆的動物,這個冬天,就指望這個石陣來搞點肉了!
明櫻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塊心形小石頭,出了林子後,炫耀似地給明海三兄弟看,成功地騙過了他們。
雪越下越大,明海脫了外衣擋在四兄妹頭上,慢慢走回家。
好笑歸好笑,明海明澤對於妹妹抓了兔子還是非常高興,中午做飯的時候不僅放多了米,還弄了顆白菜來加餐。
吃完午飯,四兄妹商量後,決定去村長家,讓羅奶奶幫忙殺兔子。
“哇,好肥的兔子!”羅石頭驚呼道。
“確實很肥,”羅奶奶道:“你們自己抓的?”
明海道:“這兔子有點笨,自己撞到樹上撞暈了,正好被我們撿到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幾人決定不把明櫻抓兔子的事情說出來,畢竟這事要不是親眼見,冇人會相信。
“你們運氣可真好。”羅石頭羨慕道。
他去山上找草藥的時候,也遇過幾回野兔,可它們跑得太快了,羅石頭一次都冇逮著過。
“羅奶奶,這兔子我們想留一半,剩下的讓村長幫忙賣了換點米。”明海道。
羅奶奶點點頭,“這樣挺好,你們都還是孩子,得時不時吃點肉才行。”
“留的那一半,我幫你們熏一熏,可以儲存得久一點。”
“謝謝羅奶奶。”
“那這野兔皮怎麼處理?”羅奶奶問。
“我想給妹妹做雙長靴子。”明海道。
現在明櫻能下床走了,原來的靴子不保暖,明海便想給她做雙小長靴。
明櫻道:“不用了,羅奶奶,給哥哥們做手套吧。”
明海三人大冬天的乾活都是光著手,常常凍得紅紅的,看得明櫻很心疼。
“給妹妹做靴子。”
“給哥哥們做手套。”
幾兄妹爭起來,羅石頭越發羨慕了,他想要是他兩個哥哥還在,也會這麼讓著他的。
“好了彆爭了,這事我做主。”羅奶奶道:“這兔子皮大,我給櫻丫頭做雙短靴,給明海三兄弟一人做一隻手套。”
羅奶奶發話將此事定下了,她讓羅石頭陪著四兄妹,拎著兔子去了廚房。
明海說要去幫忙,羅奶奶冇阻止。
羅家村的孩子,都早早幫著打獵處理獵物,儘早適應這個血腥的世界,去了戰場不至於見到血和死人就嚇暈。
羅石頭去倒熱茶,明櫻趁機將堂屋的桌椅摸了摸,得了80積分,現剩餘483積分。
看來村長家的東西還是好一點,要是能去房間摸一摸,一定能得更多積分。
不過也隻能想一想。
羅奶奶動作很快,幾兄妹等了一會,羅奶奶便將兔子處理好了,她切下一小塊給明海,讓幾兄妹今晚加餐。
明海用裝著兔子過來的簍子,將血淋淋的一點兔肉用布蓋住。
他不怕明濤明澤看到,隻是怕嚇著明櫻。
“羅奶奶,再幫我切四塊,我給羅大娘、啞爺爺還有二貴叔各送一塊,最後一塊留給石頭弟弟。”明櫻聽到明海道:“您幫我們處理兔子,我們冇有彆的報答,希望您彆嫌棄。”
羅奶奶切了兩小塊,“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給你羅大娘和二貴叔送就好了,你啞爺爺歲數大牙不好,石頭這小子就算了,家裡就剩他一個,有肉都是緊著他吃,不缺這一口。”
“倒是你們四兄妹年歲還小,家裡大人都不在了,隻能靠自己,難得弄到點肉,留著自己吃。”
“這才半個月,你和你兩個弟弟眼瞅著就瘦了一圈,彆想著其他,自己好好補補。”
羅石頭聽到這話有點失望,家裡七天也才吃一次肉,他正長身體,饞得很。
不過明櫻家的情況更困難,羅石頭忍著渴望道:“明櫻,你和你哥哥們吃吧。”
羅奶奶說話說一不二,肉是肯定不會收的,明櫻小聲對羅石頭道:“羅小胖,晚上或明早去我們家一趟,我給你留一塊。”
“不許拒絕,你幫過我好幾次,我也要回報你一次。”
她要羅石頭幫忙查村長跟明海說過的事情,就不可能一點都不付出。
把馬兒餵飽了,才能跑得更快。
羅石頭雙眼一亮,怕自己笑出聲,連忙捂住嘴,含糊不清道:“好。”
在明海幾人準備告辭離開的時候,這時有人在外麵喊:“羅村長在家嗎?”
村長剛從外麵回來,身上的雪都還冇抖掉,聽到聲音連忙走出去。
來找村長的是縣令大人派來這邊巡邏的一名捕快。
“差大哥,辛苦了。”
村長邀請捕快進來避避雪喝杯熱茶,捕快說有公務在身不叨擾了,給了村長一封信後走了。
村長連忙拱手相送。
等捕快身影消失後,村長拆開信,看完之後,麵色大變。
“明海,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村長麵色很不好,明海心頭突突跳起來。
“二弟,三弟,妹妹,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回來。”
明海努力裝出鎮定的樣子,深吸口氣後,跟著村長往房裡走去。
“明海,剛纔張捕快送來一封信,是徐武師的信。”
村長壓低聲音,艱難道:“胡牛縣那邊,七天前開始下大雪把河道給封住了,徐武師過不來,他正在想辦法,但......”
“今年各地雪都下得早,河道受阻,雪路難行,徐武師極大可能過不來。”
“死士那邊,三天前在園安縣殺了另一位與你爹孃一起戰死的同袍的家人,據說是因為那同袍死之後倒在地上,恰好擋住那吳賊小兵的退路,才被你爹一刀砍到脖子。”
“明海,園安縣離我們這裡不過六天路程,現在已經過去三天,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徐武師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