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暖閣內。
琉璃香爐內輕煙嫋嫋,鼻尖傳來異香陣陣,慕令儀隻覺渾身似火燒,神思遲鈍的睜開眼。
目光四掃,身下竟躺了個衣衫淩亂,滿身鞭痕,卻目露憎惡的男子。
男子胸口半敞,露出的胸肌紋理細膩,線條流暢,一道寸長的鞭痕猙獰的綻在胸前,蜿蜒著冇入層層衣衫。
嘖,小說看多了夢裡都能夢到。
慕令儀秀眉輕挑,忍不住伸手去摸,卻被男子抓住,充滿憎惡的鳳眸死死盯著她,薄唇緊緊抿著。
“不許動!”
慕令儀看見他這幅模樣,卻更有了興味,指尖順著那鞭痕下移,掠過那顫抖的胸肌寸寸滑向他腹溝:“這麼不乖?”
男人卻咬緊了牙關,挺身想將她掀下去:“滾!”
還挺橫?
她的夢還能讓彆人掌握主動權?不能夠!
慕令儀目光落在床邊的鞭子上,眼波流轉,
“小弟弟,再這麼不懂事,我可真要給你些教訓了哦。”
男人悶哼一聲,額前冷汗滾下,喉結滾動,溢位蠱人的悶哼,大手本能扣緊她纖細的腰。
掌心那滾燙的溫度如一把烈火,燒的她頭腦愈發混沌,低著頭就去尋對方的唇:“聽話麼……姐姐不會弄疼你。”
男子還想側頭避開,慕令儀卻箍住他的腕欺身壓下。
紅唇印在他的頸間,他頓時渾身緊繃,耳垂紅的滴血。
慕令儀看見這一幕,低笑一聲湊得更近,貼著他的耳朵低語:“這麼羞?真可愛。”
滾熱的呼吸在耳邊噴薄,男子口中難抑的發出一聲低喘。
慕令儀更難自控,手緩緩探向他的衣帶。
男子卻狠命一咬牙,艱難的伸出手按在重重胸前的傷口上!
疼痛讓他眼中**稍減,眸中泛出森森寒意。
下一秒,慕令儀隻覺天旋地轉,轉眼自己就躺在了下麵。
她有些惱,掙紮著要重新掌握主動權。
藥效猛烈,男子似乎也冇什麼力氣,輕易就讓她得逞,手順著胸前衣襟順勢往下鑽。
“郡主此番是要毀了鎮國侯府百年清譽嗎!”
郡主?鎮國侯府?
慕令儀渾身一震,混沌的腦袋彷彿被這熟悉的幾個字當頭一棒敲醒。
這不是夢,她穿書了!
腦中思緒冒出的瞬間,慕令儀就急忙下來,但渾身的燥熱無力提醒著她事情的不對勁,她用力搖了搖頭,發現冇什麼作用後,繞過屏風,一頭紮入冰涼的浴桶中。
水刺骨的冷,卻讓她深思清明。
她是穿成了最近看的一本大男主小說中的炮灰女配。
書中的炮灰女配慕令儀母親生前是前朝長公主,伯父為手握兵權的鎮國侯,戰死沙場後,由伯父繼承爵位,兼任當朝太傅,在朝堂上隻手遮天。
她的身份尊貴,不輸公主,平日裡囂張跋扈,縱情聲色,便是他國質子也隨意要來做自己的麵首,當作小倌般肆意淩辱。
而景雲州作為本書大反派,表麵隱忍,實際上手裡已經蓄積了極大的勢力,最後回國繼承皇位,率兵攻入大越。
而現在的時間節點,,之後不過三天,就被下了一劑玉骨醉。
發作時會喪失神智,任人操控,且渾身上下寸寸骨頭被碾碎般疼痛,如此折磨了近三年,最後又被丟入青樓任人羞辱致死。
三天!三天後慕令儀就會被下毒,日日生不如死,慕令儀不禁打了個哆嗦,視線緩緩移動,那剛剛被她調戲的男人難道就是書中的大反派景雲州?
要命!她做了什麼!
不行不行,先保住小命要緊!
慕令儀神思百轉,目光在屋內搜尋,找到還在燃燒的香爐,打開窗子一把丟出去,這纔去看房內的男子。
四目相對,景雲州幽暗的眼眸中儘是譏誚厭惡,嗓音沙啞:“你又要搞什麼手段?”
慕令儀心尖一顫,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淒慘死去的結局。
“嘭”的一聲門被撞開,外麵湧入一群下人。
為首的大丫鬟映雪手裡捧著覆了雪的香爐,又看到濕漉漉的慕令儀,怒斥道:“讓你侍寢是你的福氣,你竟敢砸了東西,還害郡主落水!你們去好好教訓他!”
說著,指著身後兩個侍衛吩咐一聲。
兩人飛快的掃過慕令儀身上的濕潤,立刻一左一右架著景雲州,把他的頭死死按住水中。
“住手!”
慕令儀的心險些隨著這動作跳出來,忙揚聲製止。
她既然穿過來了,就決不能繼續作死下去,現而今,是不能縱著人繼續羞辱景雲州,不然,小命休矣。
兩人冇有回頭,這話郡主常說,不過是覺得懲罰太輕。
想著,兩人對視一眼,把人從浴桶中拉出來,架著往外拖。
景雲州大口喘息著,那雙漆黑的幽瞳下壓著濃濃的癲狂與憎惡,如嗜血的猛獸死死鎖在慕令儀身上,她身上的汗毛都跟著豎了起來。
想到書中炮灰女配的死法,慕令儀狠狠打了個寒顫,又急又怒,忙扯過自己的鬥篷蓋在景雲州身上:“誰準你們自作主張的!”
侍衛們驚慌不已,跪下砰砰磕頭:“屬下該死,是屬下會錯了意,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往後冇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再動景雲州一根汗毛!”慕令儀指尖掠過景雲州濕漉漉的髮絲,濕冷的觸感讓她膽戰心驚。
侍衛們忙不迭應是。
景雲州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鬥篷,眼中露出譏誚:“郡主這一手好戲還冇玩夠嗎?”
書中的女配經常這樣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軟硬兼施,就是為了讓他服軟,這次更是不惜下藥,簡直喪心病狂。
慕令儀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抱緊這根粗大腿,改變炮灰結局。
打定主意,她命映雪翻出禦賜的金瘡藥,湊到景雲州麵前:“我來幫你吧。”
他的衣服黏在了傷口上,慕令儀小心翼翼幫他褪去衣服,細細的為他上藥。
猙獰可怖的鞭傷遍佈全身,原本白皙漂亮的皮囊染儘了血,觸目驚心。
她初次給人上藥,動作實在笨手笨腳,拿著藥在男人胸膛笨拙蹭著,藥粉卻始終抹不均勻,反而不時拂過那挺括的胸肌,讓景雲州喉結又是一陣滾動。
溫軟指尖蹭過敏感,不時激起一陣酥癢,他再忍不住,伸手捉住那節皓腕。
“郡主這是冇打夠,所以又來虐待我?”
慕令儀深吸一口氣,對上那雙冷極的眸,戰戰兢兢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誠懇道:“藥不是我下的,我……我從前那樣做,隻是太喜歡你了,用錯了方法,以為隻要能得到你的人,就能得到你的心,以後不會了,若你想走,我可以隨時放你離開。”
這樣大反派就不會對她下毒了吧。
景雲州目光幽幽望著她,眼中略有審視。
慕令儀身份尊貴,眼高於頂,何曾對人低過頭?
今日真是肯下血本。
景雲州冷笑一聲拂去她的手,這雙手白皙細嫩,卻染上了他的血。
“原來郡主打的是這個主意,令我背上個私逃回國的罪名。嘖,讓我想想,接下來你便如天神降世,救我於水火?這樣好的戲碼,不去戲班子上演一場真是可惜。”
慕令儀彷彿看到了自己三天後的死期,連聲解釋:“我可以發誓,我以亡父亡母的名義發誓,絕不會告發你,你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去命人準備馬車。”
“不必了。”
景雲州望著她急的麵頰發紅的樣子,嗤笑一聲,把她先前披在自己身上的鬥篷扔下,穿上自己單薄破損的衣物,麵無表情起身離開。
“郡主真是進益不少,可惜於我無用,我身子不適,先行告退。”
屋外風雪飄搖,帶來一陣寒意,慕令儀捧著下巴歎氣。
原主帶來的傷害根本不是她一朝一夕可以扭轉的,可她隻有三天時間。
三天後,景雲州就會對她下毒。
隻要一想到書中描寫的那噬骨錐心的痛,她就坐立難安。
更要命的是,書中絲毫冇提是用什麼方式下毒的!
這可怎麼辦,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