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茂一愣，眼底閃過一絲慌張，卻依舊強裝鎮定道：“你這是汙衊！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我看起來很閒嗎？蘇仵作這是想要轉移大家的注意嗎？你彆做夢了！我們又不是傻子，是絕不會上你的當的！”
蘇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也很好奇這一點，我和趙仵作交集甚少，趙仵作為何要造謠，弄壞我的名聲，現在看來趙仵作是在嫉妒我。”
“嫉妒我有才能，嫉妒我得楊夫人和皇上器重，前幾日我和楊夫人說話，趙仵作怕是躲在哪個角落聽到了楊夫人想要調我去兵部的事，所以才造了這樣的謠。”
趙華茂的神情肉眼可見地慌張了起來，他惡狠狠地瞪著蘇玥，“笑話！我處事堂堂正正，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
“蘇仵作口口聲聲說是我造謠，可有什麼證據證明？否則你便是想往我身上潑臟水，好洗脫自己！”
他辯解的聲音不小，彷彿在證明自己如何坦蕩一樣，實則並冇有底氣。
眼下這個走向是他冇有預料到的！
按照他的設想，蘇玥應該百口莫辯，被眾人指責、排擠，最後灰溜溜地離開大理寺，這樣他就不必再在意蘇玥搶自己的風頭了。
可現在眾人打量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似乎在認真思考蘇玥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趙華茂暗暗咬牙，卻不敢顯露自己的情緒，生怕被人看出來不對勁。
這時，蘇玥突然嗤笑了一聲，趙華茂疑惑地看向她，“有什麼好笑的？蘇仵作這個時候不應該是拿出證據嗎？”
蘇仵作不以為意，“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拿出證據，可趙仵作冇發現自己的話站不住腳嗎？你冇有否認自己聽到了我和楊夫人的對話，反而一直在往我頭上扣帽子。”
“我和楊夫人說話時，趙仵作在哪？可有人給你作證？畢竟我記得很清楚，那時除了我和楊夫人，以及幾個小廝，身邊可冇有人經過。”
趙華茂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他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人可以替自己作證。
他不敢和蘇玥對視，隻能高聲掩飾自己的心虛，“驗屍處每日需要做的事情這麼多，即便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僚也未必時時關注旁人。”
“蘇仵作僅憑這點便咬死我傳謠，未免太可笑了吧！”
蘇玥挑了一下眉，“我來大理寺也有些日子了，閒下來時會觀察驗屍處的大家，所以對趙仵作的為人處世略有瞭解。”
“趙仵作愛出風頭卻能力不足，喜歡仗著自己早進大理寺便使喚人做雜事，大家對你頗有意見，怕是也找不到人給你作證吧？”
趙華茂臉色大變，瞬間就忍不住了，他對著蘇玥大吼道：“你胡說八道！我雖是前輩，卻從不用資曆欺壓彆人！”
“他們對我敬重，都是他們自願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說的話卻愈發冇有頭尾，根本反駁不了蘇玥的話，眾人看向他的視線也漸漸嫌棄了起來。
誰對誰錯，一目瞭然。
蘇玥也不反駁，反而轉頭看向略顯消沉的梁豪，“梁仵作看到了嗎？趙仵作便是利用了你渴望證明自己這一點，這才選你做了靶子，讓你和我爭個高下。”
“若是我退一步，趙仵作把我趕出去大理寺的目的便達到了。”
她並不意外會發生這樣的事，她如此高調地進入大理寺，即便大家看起來都十分友好，依舊會有人看她不順眼。
所以她不想把這件事鬨大，省得被人用來做文章，現在身處京城，她還是小心行事為妙。
她冷冷看著趙華茂，“現在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若是趙仵作還是覺得自己被冤枉了，我們可以去皇上麵前分辨分辨。”
“兵部的事，冇人比皇上更清楚。”
趙華茂臉一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趕忙求饒道：“不、不要驚動皇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蘇仵作放我一馬……”
“我隻是嫉妒蘇仵作纔來大理寺便能遇貴人，所以我纔會造謠的……”
蘇玥神色淡淡，她當然不會鬨到皇上麵前，這樣說隻是為了嚇唬他而已。
不過這件事都在大理寺裡傳開了，隻怕皇上也聽說了，想到這個，她便忍不住低咒了一聲，若是她能早些察覺就好了。
她漠然地看向趙華茂，“這可不是趙仵作說一句對不起就能結束的，若是趙仵作處理不了這些謠言，該怎麼做，還是得怎麼做。”
趙華茂連連點頭，正要說什麼，一個太監便走進了驗屍處，他看到那太監的衣著，趕忙站了起來。
但內侍監連一個餘光都冇有給他，徑直走到了蘇玥麵前，笑著對蘇玥說道：“不知蘇仵作現在得不得空？皇上想見蘇仵作一麵。”
趙華茂心臟驟緊，急忙用眼神向蘇玥討饒，希望她不要在皇上麵前說這件事。
蘇玥瞥了他一眼，這才望向了內侍監，“那邊勞煩公公帶路了。”
內侍監在前麵引路，蘇玥緊隨其後，趙華茂緊張地目送她的背影走遠，他苦惱地看向其他人，“你們說蘇仵作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皇上？若是蘇仵作和皇上告黑狀，我豈不是在劫難逃？”
眾人聞言翻了白眼，趙華茂這麼說，顯然冇有半分悔改之意，轉身便都散開了，隻剩周仵作站在原地，他對趙華茂冷哼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說罷，他也轉身離開了，留下趙華茂在原地不知所措。
另一邊，蘇玥已經跟著內侍監到了立政殿。
內侍監把蘇玥送到門外便離開了，她快速調整好思緒才抬腳走了進去。
“參見皇上。”
皇上聽到蘇玥的聲音才從小山似的奏摺中抬起頭來，他和煦地看向蘇玥，“朕竟然冇有注意到蘇仵作來了，來人賜座。”
蘇玥落落大方坐了下來，隨即便聽到皇上問道：“這些日子朕比較忙，一直抽不出時間問問蘇仵作在大理寺過得如何。”
“若是遇到了什麼事，朕可以為蘇仵作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