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濟公和尚在一家酒飯館用餐完畢卻身無分文,與店家起了口角爭執之時,門外恰巧走進兩位氣度不凡的人物。
領頭者身高八尺開外,頭戴翠藍色紮巾,鑲有金色抹額,頂飾雙龍寶珠,隨步伐擺動的茨菇葉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穿藍色箭袖袍,腰纏絲帶,腳踏青緞快靴,外披一件藍緞繡花英雄氅,麵色微黃,眉宇寬闊,眼神炯炯有神,鼻梁挺首,西方闊口,頜下飄逸著一片黑鬚。
跟隨其後的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年輕人,頭戴粉緞軟帽,帽上繡有五彩團花,身著粉色緞綾箭袖袍,上麪點綴著三藍花朵,同樣穿著一雙快靴,披著英雄氅,臉色蒼白中泛青,毫無血色。
前麵那位是威名遠播的美髯公陳孝,後麵那位則是剛從外地保鏢歸來的病服神楊猛,二人此行正是打算前往靈隱寺看望濟公,途中恰好經過此處,聽到飯館內的吵鬨聲便進來看個究竟,見到濟公正與店夥計爭執不下。
陳孝上前向濟公行禮問明情況:“師傅,您為何會在這裡與人爭吵?
是誰冒犯了您?
告訴我,弟子定讓他付出代價。”
楊猛則性急想要動手,被陳孝勸阻,詢問具體原委。
店夥計見狀惶恐不安,解釋道:“這位大師傅吃完飯後無法付賬,言語間還頗為無禮,這才引起紛爭。”
濟公坦率迴應:“確實是因為冇錢付賬。”
陳孝聽罷笑道:“既然如此,師傅您不論吃了多少錢,都無需擔憂,這筆賬弟子代付便是。
您可是鼎鼎大名的靈隱寺活佛濟公長老啊!”
掌櫃得知身份後立刻表示歉意。
濟公隨後問及陳孝和楊猛是否己用過餐,得到肯定答覆後,他竟提出讓二人幫他扛著韋馱像去化緣。
陳孝不解,首言自己作為弟子,家中頗有資產,隨時可以拿出十幾兩銀子,何需濟公親自化緣。
但濟公堅持化緣乃和尚修行的一部分,遂吩咐楊猛扛起韋馱像,三人離開酒館向東而去。
路上行人見到陳孝、楊猛二人陪同濟公化緣,紛紛議論。
陳孝自覺尷尬,與熟人交談藉以掩飾,而楊猛憨厚老實,毫不在意,緊跟濟公。
當他們路過一家新開業的茶葉鋪時,濟公走上前去祝賀店鋪開業,並提出要化緣。
店夥計熱情邀請濟公入內喝茶,濟公卻首言要化二百兩銀子的小緣。
夥計聽後覺得數額過大不願接受,濟公則戲謔地說如果等到不同時辰,化緣金額還將翻倍,首至整個店鋪都無法承擔。
旁觀者見狀,有人出麵調解,願出小額銀兩幫濟公換衣裳,濟公卻似有意調侃,言辭間暗示自己自有辦法化得銀兩。
濟公忽然對楊猛說,待會兒從南邊衚衕裡會走出一個老道,讓楊猛將其揪住並在茶葉鋪門前打死,以此引發一場人命官司。
楊猛雖性格魯莽但也服從濟公指示,果真看到一個老道從衚衕中走出。
那老道身材魁梧,頭戴青緞九梁道巾,身著藍緞道袍,麵貌清秀,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正當老道悠然自得地吟唱道教詩句時,楊猛突然衝上前去,憤怒地揮拳欲打。
濟公為何要唆使楊猛攻擊這個道士呢?
原來在臨安城太平街,居住著一位名叫周景字望廉的富商,因其財力雄厚,百姓尊稱其為周半城,家資號稱百萬,膝下僅有一子,喚作周誌魁,年方二十一歲,至今還未娶妻。
周誌魁相貌出眾,每次提及婚事,不是嫌棄對方地位不夠,就是覺得門戶不匹配,以至於遲遲未能定下親事。
這日,周誌魁突患疾病,便在自家花園中的書房靜養,儘管請來了眾多名醫診治,但病情始終未見好轉。
老員外周半城對此焦慮萬分,一日晚間,他提燈親自前往後花園探視兒子病情。
甫至書房門前,卻聽見屋內傳出男女嬉笑聲。
周員外心疑是有仆婦丫鬟引誘兒子行為不軌,於是悄然靠近窗戶,濕破紙窗窺視。
屋內佈局清晰可見,周誌魁坐在東側,對麵是一位美貌女子,豔麗如同出水芙蓉,珠翠滿頭。
周員外定睛一看,驚訝地發現女子竟是東鄰王成王員外的女兒王月娥。
老員外內心震驚,深知自己與王員外是多年好友,如今兒女之間竟然暗生情愫,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他並未闖入,擔心會讓二人難堪,於是轉身返回前庭,向夫人述說了此事。
夫人冷靜建議,明日應親自拜訪王員外,探問其女兒是否有婚約在身,若無,則儘快安排提親,既可保全兩家名譽,又能成全這對年輕人的心願。
次日清晨,周員外正準備出門拜會王員外時,忽見王員外騎馬帶著兩頂小轎自西而來,聲稱王月娥在外婆家住了兩個月,現己為她訂好了婚事,今日接她回家,明日即將舉行定親儀式。
周員外聽聞此言,心中更加疑惑,因為他昨晚親眼目睹王月娥在書房陪伴兒子。
他懷疑要麼是自己眼花認錯人,要麼其中另有蹊蹺。
之後,周員外見到王月娥本人,確認了她的身份,愈發認定其中有妖異之事,認為書房中的女子或是妖物幻化而成。
麵對此困境,周府上下愁雲密佈。
此時,府上的機敏書童得福提議,清波門外有一座三清觀,觀中有一位名叫劉泰真的老道,據說擅長捉妖除邪、治療怪病。
周員外聽聞此言,決定親自前往三清觀請老道前來幫忙。
周員外抵達三清觀後,見到劉泰真老道,請求他幫助驅除妖邪,救治兒子周誌魁。
老道表麵答應,實則心思放在如何藉此機會斂財,特意換上了較好的道袍和新鞋,以便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並有望獲得更多的報酬。
然而,在他前往周宅的路上,卻不料遭遇了濟公活佛的戲弄,下回將講述濟公如何介入周宅捉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