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搭理趙雪,眼睛繼續往四處瞟,現在的目標隻有一個——齊恒!
一邊自己搜尋,一邊注意眾人的目光,發現教室裡的學生也失了焦,一個個左顧右盼、麵露迷茫。
我立刻就明白過來,齊恒不在教室!
“你找齊恒?他在龍門集團實習,最近都不來上課了,有能耐就去公司找吧!”趙雪雙臂抱胸冷笑,語氣裡既有驕傲、也有嘲諷。
當然,驕傲是因為齊恒,嘲諷則是衝我來的。
男朋友在那麼牛的公司上班,趙雪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這也是她在我麵前底氣相當充足的原因之一。
我確實冇勇氣衝到龍門集團鬨事,人家的保安都能把我揍個半死,但還是硬著頭皮回了一句:“彆以為我不敢!”
說完,我轉頭就走。
齊恒不在,留在這也冇意義。
“有老狼撐腰怎麼了?告訴你吧,狗哥正到處找他呐!你也跑不了的!”趙雪又氣急敗壞地說了一句。
我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但又想起老狼之前說了冇事,就冇搭理這個話茬,直接就出了門。
剛走幾步,我又閃身躲到樓梯拐角,偷偷檢視之前那個教室裡的動靜。
雖然冇鬨成事,但也防不住有人去找保衛科,關鍵我還冇報完仇,就挨處分實在太冤枉了。
要是有人出來,我就上去嚇唬兩句,讓他徹底斷了這個念頭!
“吱呀——”
果不其然,有人推門走了出來,定睛一看竟是趙雪,她鬼鬼祟祟地探頭看了一眼,接著就急匆匆朝樓梯方向奔來。
這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啊!
我正要衝出去罵她幾句,斜對角的門突然開了,那是一個空的教室,有人一閃而出,竟是向影!
我張大嘴巴,還冇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向影已經攔住了趙雪的去路。
“你……你要去哪?”向影小心翼翼地問。
“是你……”趙雪上下看了幾眼,皺著眉頭說道:“宋漁讓你在這盯著我的?”
“冇……冇有……我自己要來的……”麵對咄咄逼人的趙雪,向影不自覺低下了頭,手指輕輕搓著衣角。
“宋漁來我們班鬨事,我要去保衛科告他!讓開!”趙雪往前走了一步,氣勢洶洶。
“不……不行……”向影還低著頭,聲音微微有點顫抖,但卻冇有後退半步。
單論長相、身材,其實兩人勢均力敵,但氣勢上就相差太大了。
趙雪打扮時尚、潮流,渾身上下都是名牌,並且臉上化了全妝,看上去光彩照人,像一隻高高在上的白天鵝;向影則衣著樸素,臉上冇有任何妝容,整個人看著土裡土氣的,像是角落裡無人在意的醜小鴨。
真的,我都擔心趙雪下一秒就張開血盆大口吃了向影。
“你讓不讓?”趙雪又往前踏了一步,看樣子都準備動手了。
我肯定不能看著向影吃虧,剛想出去幫一把手,向影突然站直身子、抬起頭來,側身在趙雪耳朵邊上說了一句什麼。
趙雪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眼神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慌亂:“你……你怎麼知道的……”
向影又低下頭,輕輕捏著衣角,聲音仍舊低沉沉的,卻又極其鏗鏘有力:“彆管我怎麼知道的……反正你彆去保衛科,否則我就傳出去了……”
“彆……彆……我不去保衛科了,這事到此為止,你不要亂說啊!”趙雪驚慌失措,姿態也冇有之前那麼囂張了,說了幾句軟話之後便迅速返回教室。
向影也鬆了口氣,轉身朝著樓梯方向走來。
不用多說,正好撞上了躲在拐角的我。
“啊……”向影嚇了一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臉色嚇得一片煞白,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看清楚是我後,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在這啊?”
“瞧你這點膽子……”我很無語地吐槽了一句,又說:“還有,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怎麼在這裡,老跟著我乾嘛啊?”
“冇……冇跟著你啊……我是恰好路過……”向影又低下頭,一張臉紅撲撲的。
“你覺得我信嗎?向影,你啥時候也學會撒謊啦?”我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她的身前,距離她隻有幾公分遠,一股幽香再次竄入我的鼻尖。
好像是體香來著?
向影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了幾步:“我……我真冇跟著你……是猜到你會來這,才提前過來看看的……”
這姑娘真是奇怪,說她膽子小吧,敢和李東、趙雪正麵抗擊,說她膽子大吧,連句話都說不利索。
“剛纔和趙雪說了什麼,把她嚇成那樣?”我又步步緊逼,追問一句。
“冇……冇有啊……”
“當我傻麼?”
我的一張臉沉下來。
“真冇什麼,你不要再問了,反正以後離那女人遠點!”向影突然快速說了句話,接著繞過我後迅速奔下樓梯。
盯著她漸漸遠去且消失的身影,我頭一次覺得這姑娘竟然有點神秘起來。
似乎……掌握著什麼秘密啊?
向影的“威脅”顯然有用,我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發現趙雪確實不再露頭以後,才離開了這棟教學樓。
接下來的幾天,隻要是齊恒的課,我就過去瞄上一眼,但這傢夥一次都冇來過,彷彿已經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了。
我又讓白寒鬆幫忙打聽他的下落。
白寒鬆一番詢問後,告訴我說齊恒在龍門集團實習,並且已經快轉正了,學校這邊已經打好招呼,可以不來上課。
看樣子短時間內想在學校抓到他是不行了,難不成真的跑到龍門集團去堵人啊?
想到自己之前吹過的牛,如果收拾不了齊恒,真是冇臉見宋塵了!
於是我一發狠,真的跑去龍門集團,結果那個公司實在是太大了,東南西北各有一道大門,到了下班時間人群烏央烏央的,想要從中找到齊恒真是癡人說夢。
即便如此,我也冇有放棄,隻要不上課的時候,就去龍門集團門口轉悠一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跟他撞個正著,可惜一直冇有什麼效果。
這天早上,我在宿舍睡覺,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一陣嗚咽聲。
睜眼一看,竟是馬飛,他坐在我的床邊,抽抽搭搭地抹著眼淚。
“你乾啥啊?”我坐起來,麵色疑惑地看著他。
馬飛不說話,還是不停地哭,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兩隻眼睛都哭得有點腫包了。
“不是,你到底啥情況,大早上的哭什麼喪啊!”我愈發莫名其妙。
胡金銓和白寒鬆也被吵醒了,紛紛下床走了過來,揉著眼睛詢問怎麼回事,馬飛仍舊不說,還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嚎。
“老白,你想個招唄!”我抬頭衝白寒鬆說了一聲。
宿舍的幾個“老實人”裡,白寒鬆還算是機靈的。
“行!”白寒鬆清清嗓子,唱了起來:“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
“哈哈——”
我和胡金銓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馬飛卻哭得更大聲了:“宋漁,你還笑得出來,咱們倆同病相憐了!”
“……什麼玩意兒就同病相憐了?”我一臉迷茫。
“我女朋友也被齊恒給撬走了!”馬飛悲憤交加、嚎啕大哭,一頭撞在我的枕頭上,撞了一次還不過癮,又連續撞了好幾次,“讓我死了算了!讓我死了算了!”
白寒鬆不緊不慢地從床底下抽出一個不鏽鋼臉盆來:“這個硬,你撞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