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顏才走,謝明朗便直接出門了。
他素來醉心公務,除了對梁家千金有些好感之外,旁的女子一概不會多看。
關於母親與妹妹的事情,謝明朗更是十二萬分看重。
他直接把家丁都喊來:“我書房丟了一樣要緊的東西,關乎到辦案,這幾日家裡要各處嚴加搜尋,每個人都逃不過!”
謝明朗一發話,上下都戰戰兢兢。
那些下人們雖然都是聽蘇姨孃的,可等真正的家主發言,他們瞬間都不敢動彈了。
蘇姨娘終究隻是個姨娘啊!
謝明朗調遣了衙門的人,將家中上下一清理,還真的發現了不少貓膩。
蘇姨娘那些那些人的法子,其實也就是給與好處,抑或栽贓陷害拿捏把柄等等。
謝明朗的人仔細一查,便搜出來不少丫鬟婆子犯了錯,有的是偷了主子的東西,有的是偷懶吃酒打牌不乾活,也有背地裡說主子的壞話。
這些犯了事兒的人一溜排跪在地上磕頭,蘇姨娘也不裝病了,趕緊的跑出去也跪在院子裡求情!
“哥兒素來嚴謹,可我們這家中豈能與外頭一樣?剛柔並濟才能將一個大家子過好呢,哥兒息怒,否則若是夫人知道了,隻怕影響她養病……”
謝明朗素日極少跟蘇姨娘說話,此時冷冷看她一眼:“蘇姨娘,我丟了的那件辦案文書,照你所說便無需計較?來人,將蘇姨娘帶上,讓她到金鑾殿與聖上去說!”
蘇姨娘幾乎嚇癱,趕緊喊道:“大公子,大公子!我,我說錯了,我不該這般說,大公子如何辦事,豈能容我置喙……”
為了不引火燒身,蘇姨娘隻能躲回自己的院子裡。
她覺得煩躁又擔憂,難不成真的是出什麼事情了?
為何忽然家裡就成了這般!
可如今也隻能暫時躲起來,等風波過去了再想法子,反正阮氏在她手裡,死,隻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謝明朗處理好家中的事情,知道蘇姨娘暫時不敢妄動了。
便坐上馬車出門去了,對外隻說是去衙門處理些要務。
天色逐漸暗了,他低聲問了隨從:“宋淮之的去向打探到了?”
“回大人,宋淮之今日告假未曾去上朝,但晚膳之前還是去了一趟宮中與皇上談事,此時約莫快到宋家了。”
謝明朗兩手握在一起,發出哢擦的聲響,唇角漫不經心一笑:“人都安排好了?”
妹妹的夫君,他會客客氣氣的,多少給幾分麵子。
隻是這種婚前就有了外室卻隱瞞不提的畜生,他若是真的坐著不動讓顏兒自己出手,那他對得起顏兒的這聲哥哥嗎?
隨從低聲道:“大人,一切都安排好了,都是我們自己的人手,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烏池街上,宋淮之坐在馬車裡,臉上都是笑意。
今日皇上召見他,又誇讚了他的文章,與他談論詩詞歌賦,十分儘興。
皇上對他的喜歡,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隻是他如今才中狀元,隻能在翰林院謀職,按照皇上的意思,再等等就可以讓他去跟著大舅哥謝明朗一起辦案。
謝太傅與謝侍郎是皇上十分信任的臣子,因此當初不知道多少人想娶謝蘊顏。
他宋淮之這也算是臥薪嚐膽,忍辱負重了。
男兒誌在四方,不能隻想著情情愛愛,否則也不能有情飲水飽呀。
阿寧那麼漂亮單純的人,是一定要被嬌寵滋養著的,等他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阿寧也會是女人堆裡令人豔羨的貴婦人。
他委屈自己娶了謝蘊顏,那是為了仕途著想,換其他的男人也一定都會這樣做。
但其他男人麵對謝蘊顏這樣的明豔大美人,又滿腹才華,估計早就忍不住了同房了。
而他不一樣,阿寧一日不點頭,他一日不會與謝蘊顏同房。
就算謝蘊顏脫光了站他跟前,他都不會動手。
想到跟阿寧之間純粹的愛情,宋淮之滿心都是歡喜。
這世道,像他這樣的好男人實屬不多了。
宋淮之沉吟一番,決定明日找大舅哥謝明朗喝上一杯,若是謝明朗能儘快幫自己提攜一番,他會考慮考慮往後對謝蘊顏態度好點。
馬車噠噠地走著,小廝道:“大人,杏花樓到了。”
宋淮之趕緊下車,他要去親手買阿寧愛吃的綠豆酥與驢打滾。
很快,宋淮之買了兩包熱騰騰的糕點,而後護在懷裡小心地上了馬車,吩咐:“趕車快些,否則糕點涼了阿寧就不愛吃了。”
車伕冇命的甩著鞭子,忽然,前方出現另外一輛馬車,因為車速太快,兩輛馬車很快撞到了一起!
砰!
宋淮之在馬車裡一陣顛簸,懷裡的糕點儘數灑掉了地上!
他怒而掀開簾子:“怎麼回事?!”
車伕瞧見對方的馬車平平無奇,也來了膽子,喝道:“前麵是誰?你驚了我們宋府狀元郎的車,還不下車賠罪?”
誰知道下一刻,對方車裡就跳下來幾個大漢,都是江湖人士,個個膀大腰圓,衝著車伕就是一拳!
“狀你媽的元!是你們不長眼撞了老子的馬車!!還有臉推卸責任到老子頭上?!”
宋淮之的六個隨行小廝都衝上去跟對方廝打起來。
但對方都是練家子,哪裡打得過?
很快就躺了一地!
宋淮之是文人,倒是學過舞劍,但也隻是學過而已。
此時玉麵狀元氣得手指亂顫,一跺腳喊道:“放肆!荒謬!這裡是京城,是天子腳下,還有人這般膽大妄為!我是長公主之子宋淮之,你們敢……”
砰!迎麵一拳打來!
幾個人對著宋淮之拳打腳踢!嚇得旁邊老百姓趕緊避讓,一個個喊著“打人了!狀元郎宋淮之捱打了!”
宋淮之隻覺得渾身都在捱打,拳頭如雨點一樣砸到他身上。
他從一開始的威脅到後來哀求:“各位好漢……饒命!”
那幾個漢子收了手,卻一人對著他的臉吐了口唾沫:“呸!狗屁的狀元!廢物!垃圾!”
宋淮之在地上奄奄一息,那幾人上了馬車一揚鞭子飛馳而去。
他鼻青臉腫,渾身衣裳被打爛好幾處,氣喘籲籲地對著路邊看熱鬨的老百姓顫著聲音喊:“報官……報官!”
就在這個時候,謝明朗忽然出現了,他一見到宋淮之,便驚訝無比:“妹夫!你怎麼成了這樣?!是誰下的手,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