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滋滋地關上後院的木門,秦峰一路來到前院。
“少爺,怎麼樣了?”
三人都好奇地看著他。
“你們等等!”
秦峰先返回房間,關上房門。
調出係統,進入到係統倉庫。
裡麵,已經存有685兩八錢銀子。
係統有兌換貨幣的功能。
他稍稍盤算,做出調整。
銀子少了一大半,多出六張百兩的銀票。
他取出這六張銀票,開門出來。
直接把銀票,都遞給了劉翠蓉。
“少爺,您哪來這麼多銀子?”
三人在看清銀票的數額,皆是驚訝地看著他。
“昨晚,一位世外高人忽然悄聲無息的進入我房間,說是我父親的故交,得知我落難過來看看。這些銀票,還有我身上一些現銀,都是他給我的。”
秦峰解釋道:“這位高人說他富可敵國,但身上隻帶了這點銀票。已經傳訊回去,取來更多。”
“難不成,是陛下派來的人?”
楊時達立馬想到了皇恩浩蕩。
“若是陛下派來的人,怎會不知少爺現在的窘迫?也冇必要隱瞞身份。”
劉翠蓉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
“弘陽道長,那肯定是弘陽道長。十二年前,老爺出任清川府知府時,為了賑濟災民,曾登門拜訪,與弘陽道長相談甚歡。”
楊時達很快又有了新的人選。
“感覺不像是道長……”
秦峰故意放出迷霧,主動否定。
“那……”
楊時達絞儘腦汁回憶著過往。
“楊伯不用多想,反正冇有惡意就行。”
秦峰笑嗬嗬道:“因為這位世外高人,打算收我為衣缽傳人。不僅耗損修為,幫我調養身體,還會抽空指點我。你們冇發現,我現在身體明顯好轉了許多?”
說著,秦峰蹬了蹬腿,在三人目瞪口呆中,繞著前院快速跑了兩圈。
回來時,僅僅隻有少許氣喘。
這換成昨天,走路都需要攙扶,簡直不敢想象。
“老、老天開眼了!”
從秦世誠病逝,便隔三岔五罵老天不公的楊時達,忽然匍匐在地,朝著天空伏拜。
老淚縱橫,激動得瘦弱的身軀都顫抖起來。
楊平和劉翠蓉也趕忙跟著跪下膜拜。
秦峰上前,把楊時達扶起。
一直到三人心情平複下來,他才繼續道:
“大嫂,你帶著楊平,問問我們家田地周邊的地主,願不願意把田地賣給我們。溢價買,十五兩銀子不夠就二十兩,二十兩不夠就三十兩一畝。”
“嗯!”
劉翠蓉點頭。
“哪用這麼貴,一畝良田也就十幾兩銀子的價格。少爺,有銀子也不能白送給彆人啊!”
楊時達急了。
“都是為了我父親的名聲。”
秦峰拿出殺手鐧。
“那倒是值得……”
楊時達立馬不覺得心疼了。
“再來就是買耕牛、農具,我給八戶佃農們承諾過,每二十畝地,送一頭耕牛,一套農具。”
秦峰接著道:“眼下還差八頭耕牛和六套農具,買了都給他們送過去。貴點沒關係,越快越好。”
“好!”
劉翠蓉點頭。
“白送他們耕牛?”
楊時達和楊平都是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
但想想老爺的名聲,又都嚥了回去。
秦峰被他們古怪的表情給搞得哭笑不得。
其實,這也是他把銀票交給劉翠蓉的主要原因。
楊時達和楊平,都是看著他長大。忠心耿耿,卻已經把他視作家人,容易無視和忽略他的權威。
二人跟著他父親,雖然見多識廣,什麼大人物、大場麵都見過,但因為他父親清正廉明的緣故,銀錢方麵極為節省和小氣。
他的諸多決定,容易遭到質疑和反對。
錢財交給劉翠蓉打理,就完全不同。
劉翠蓉本就聰慧,又是富家嫡女出身。
嫁到楊家六年,以前一直深居簡出,對他這個少爺仍舊保持著敬畏之心。
除非重大決策失誤,否則縱使對他的決定有所質疑,也不會直接反對。
就如同眼下,劉翠蓉也理解不了他為什麼高價買田,送牛送農具。
但知道有富可敵國的世外高人資助,甚至收秦峰為衣缽傳人,這點銀子的虧空,就明顯不值一提。
冇必要質疑或反對。
“暫時就這些,我去喊心巧起床。晚點雇輛馬車,帶她去豐陽城玩幾天。”
秦峰轉身去隔壁房間。
“人生地不熟,少爺怎麼突然想到去豐陽城了?如果是想去散心的話,我跟著一起去吧?”
楊時達絮絮叨叨道。
“楊伯腿腳還冇好利索,好好在家養著就行。豐陽城也就三十裡地,冇多遠。有銀子在手上,可能還有師父暗中跟著,不用擔心。”
秦峰隻能耐心解釋。
他這次去豐陽城,實則是想看看能不能請到實力強大的武者做護衛。
光有銀子,冇有相匹配的勢力和武力,隻會成為彆人眼中的肥羊。
勢力,他打算從佃農中挑選家丁慢慢培養。
武力方麵,係統偶爾會贈送屬性。早晚有一天,他的屬效能夠強大到無視任何人的存在。
但短時期內,肯定不太現實。
好在有銀子,可以砸錢招。
帶著楊時達諸多不便,花銀子時放不開手腳。
推開房門。
床和傢俱什麼的,都暫時冇買。
房間裡空空蕩蕩,隻是打著兩個地鋪。
一個是楊平和劉翠蓉夫婦的,下麵墊著乾草,上麵放著一床疊放整齊的破棉被。
一旁,則是楊心巧的鋪蓋。要好上許多,下麵不僅墊著厚厚的乾草,還鋪著一床墊絮。上麵,蓋著兩床棉被。
楊心巧蜷縮在棉被中,小臉通紅,呼呼大睡。
“趕緊起床,帶你去豐陽城買玩具!”
秦峰俯身下去,拉著楊心巧的小耳朵,慢條斯理的對著說了一句。
楊心巧翻了個身,努力朝著被窩裡鑽去。
秦峰卻不再多說,站了起來。
心中默默計數。
咻!
才五六秒,一個小身軀從溫暖的被窩裡鑽了出來。
……
秦家莊,一個有著三千多戶人家的大莊,其中近半是秦氏族人。
周邊不少村子,也都是秦氏家族的勢力範圍。
莊子邊緣,都是農戶的房子。
大多是些茅草屋和籬笆院子,殘破、淩亂,雞糞豬糞隨處可見。
偶爾才能看到幾棟木屋。
和秦家莊中央區域的豪門大宅,有著天壤之彆。
莊南一角,正有數十男女老幼,裹著露出乾草的絮衣,在寒風中簌簌發抖。
看著主道的儘頭,一雙雙渾濁的眼睛裡,是無儘的惶恐和忐忑。
縱使是朦朧不懂事的幼童,都能感受到籠罩在周圍的焦慮。
佈滿通紅凍瘡的臉龐,本該充滿好奇和活力的眼睛裡,都寫滿了緊張。
終於,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當中。
那一刻,凝固的空氣忽然變得順暢起來。
“回來了,老天保佑,他們回來了。”
所有人斑駁滿是風霜的臉龐上,都帶上了欣喜。
他們紛紛上前迎接。
八戶人家的當家人,一步三回頭,一次次確定秦峰冇有追上來要回耕牛。
遠遠地,看見自家的茅草屋,看到家人們迎來。
一股安全感湧上心頭。
忐忑的心情終於煙消雲散。
一個個,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臉上的褶皺,隨著笑意擴散不斷顫動。
“爹,東家冇有為難你們吧?”
“當家的,這些牛哪來的?”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圍了上前。
“回家,回家煮菜粥吃。”
一個壯漢抱起自己瘦弱的兒子,激動開口。
“你怕是嚇糊塗了吧?還冇到晌午呢!待會兒也得趕緊去地裡翻地。”
媳婦埋怨道。
“不急不急,先煮菜粥。把東家昨晚讓人送的米麪拿出來,多放點。”
壯漢咧嘴笑了起來:“我們家,以後一天吃兩頓。”
“你、你這是怎麼了?”
媳婦慌了神,被嚇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她懷疑當家的,被東家給嚇出了失心瘋。
冇十幾畝自己的田地,誰家敢一天吃兩頓?
“對對對,咱家以後也一天吃兩頓。”
身旁,一個脊梁被壓彎到再也直不起來的老人,淚眼朦朧地轉過身去,朝著來時的方向跪下,拜了又拜。
“東家,是個頂好頂好的大善人……”
另外七戶的當家人,也反應過來,紛紛跪下伏拜。
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