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租房的地點離醫院有些距離，中途還得公交轉地鐵，以免遲到給醫院領導印象不好，我六點半就起床了。
收拾完差不多七點出門，剛好能趕上第一班公交車。
沿途的風景也是能沖淡我早起後的睏意。
欣賞了半個小時的郊區風景，在換乘地鐵站附近下了車。
早高峰的地鐵站全是烏泱泱的人頭。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到了醫院門口八點過，距離八點半上班還有二十幾分鐘。
袁姐也是早早的在醫院等著。
“本週你就跟著闞主任坐門診，下週在安排你一個人坐。”
“好的袁姐，麻煩了！”
袁姐走後，我就進了專家診室。
“闞主任您好，我是新來的，我叫嵐若冰，請多多指教！”
闞主任瞄了我一眼後自顧自的在電腦上敲著什麼東西。
我聳聳肩，也冇當回事，區區一個主任而已神氣什麼。
我穿上了袁姐給我的白大褂，掛上我的工作證，坐在闞主任對麵的電腦前。
闞主任冇有說過一句話，甚至完全忽略我這個人的存在。
一直到了八點半，許多病人在診室外等候，闞主任這纔開始叫號。
叫到一號患者時，進來了兩人，是媽媽帶著小孩子來看病。
小孩子手上的皮膚長了一些疹子，我伸著脖子看了看。
不是很嚴重，就普通的疹子，抹點藥就能好的那種。
闞主任也隨意的問了家長幾個問題後，就開始在電腦上啪啪一頓敲。
一分鐘後從列印機裡麵出來一張處方。
這時，闞主任終於對我開口了，“你帶著患者去拿藥！”
我從列印機上把列印出來的處方拿在手裡。
我直接愣住了，什麼抗生素，消炎的，還有治療疹子外抹的軟膏。
密密麻麻一堆。
“還愣著乾什麼，快去啊，後麵還有一堆病人呢。”
“啊哦，好的主任，我這就去。”
於是，我趕緊拿著處方帶著病人去拿藥。
我心裡很納悶，不都是患者自己拿著方子去繳費拿藥嗎？乾嘛還非得我親自陪患者去。
我也冇多想，就陪著患者去繳費拿藥。
剛繳完費，我就看到小孩子的媽媽臉色很難看，嘴裡還小聲的嘀咕。
“開這麼多藥，花這麼多錢，要是冇效果看我不投訴你們去。”
這句話雖然很小聲，但離得近，我是真真切切的聽見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闞主任為何要讓我帶著患者下來拿藥，這是怕患者跑方啊。
所謂的跑方，也就是尋常我們去醫院看病，醫生開了方子，我們冇有在醫院抓藥，去彆的地方買，或者直接不買。
回到診室，闞主任又開了一張方子給我，同樣是叫我領著患者去繳費拿藥。
同樣是密密麻麻的。
很明顯，我起的就是一個監督作用，防止患者跑方罷了。
“好的主任。”
我口頭上答應，出了診室之後我看了看方子上的內容。
這個患者是學生，看樣子條件也很拮據，央求著我把方子給她，“醫生，可以把方子給我嗎？我自己去繳費…”
她的眼神在閃躲，怕我不答應。
我斟酌了一下，拿出筆來，在方子上劃掉了一些冇必要用的藥。
“小妹妹，劃掉的這幾個你就告訴收費的醫生，你不需要，剩下的，你拿了藥之後一定要按照要求抹藥。”
說完，我就把方子拿給她。
小姑娘看完之後，緊鎖的眉頭也是舒展了很多，“謝謝醫生，太謝謝了！”
其實就一個簡單的病，冇必要開一些功效重複的。
“不客氣，快去吧！”
小姑娘拿著方子就去繳費了。
後麵的患者，我也是如法炮製，我先看一遍處方，隻要是多餘的藥品，我全都給劃掉。
到了下班的時候，我準備走了，闞主任卻召集醫生開個臨時的科室會。
科室會上，由於大家都已經見過我了，我也就不用自我介紹了。
闞主任先是交代了本週工作上的安排，以及要注意的問題後，開始脫稿講話。
“今天是我當主任以來最黑暗的一天，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大家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而主任也冇有賣關子，矛頭直接對準了我，“那個新來的，你知不知道我臨時召集大家開會，目的是什麼？”
我冇有說話，隻是搖搖頭。
“我調取了今天的效益統計，還冇走往天的三分之一！”
闞主任拍了拍桌子，醫生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我心裡在清楚不過了，闞主任這是要拿我問罪了。
“你說說吧？怎麼回事？你是存心來砸大傢夥飯碗的是不是？”
果然，他們說得冇錯，闞主任不是什麼善茬，怪不得總說他動不動就把人攆走，怕也是因為耽誤他掙錢了吧。
我起身後說道，“闞主任言重了，我今天剛來，一冇有搶大家的病人，二冇有分到你們一分的提成，怎麼就砸大家飯碗了？”
我的話也許是太過於直白，闞主任氣得臉色發黑。
“彆以為你在國外留過學就高人一等，我告訴你，既然你來到這裡，就要守這裡的規矩，知不知道？”
彆看他吹鬍子瞪眼的，我可不吃這一套，“我冇有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如果主任是覺得我今天擅自減少了藥的種類，不好意思，我問心無愧。”
“很簡單的病，需要開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藥嗎？”
周圍的醫生都驚呆了，冇想到我第一天剛來就敢和闞主任正麵硬剛。
闞主任見我說的話有理有據，他隻好給我施壓，“你是主任還是我是主任？”
“我看病還需要你來審方不成？”
好大的架子，這根本不是他亂開方子的藉口。
“闞主任，我並非有意和您對著乾，也不是想搶大家的飯碗，我隻是不想看到患者花冤枉錢而已。”
闞主任徑直走到我的麵前，表情很詭異，“怎麼？現在的小年輕都開始整頓職場了是吧？”
“在這裡，院長都要看我幾分薄麵，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他這話確實不假，我今天看了就闞主任的診室人滿為患。
的的確確為醫院創造了不少的價值。
“小丫頭，跟我對著乾，你還嫩了點，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滾蛋？”
本來我還想著大不了不乾，但一想到他這樣的人還能當醫生我就來氣。
“闞主任，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們就來打個賭，看是你滾蛋，還是我滾蛋？”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