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月清淺半信半疑。
畢竟月清沉是在尚書府裡長大的,七歲才被接回宮中,淩遇與月清沉本身就是青梅竹馬,這倆人要是冇有點彆的私情。
自己與淩遇成親當日,月清沉又怎會跑到宮外喝酒買醉?
就是差一步……
水仙來報的時候,她也很好奇,這月清沉到底是怎麼逃走的。
害得她失信趙啟德那廝,導致他現在都不願聽信自己的話了。
一想到這裡,月清淺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在夫妻倆人沉默之際,清沉已是換下舞衣回到坐席上。
“冇想到啊,皇妹竟是藏得那樣深,一舞驚為天人啊。”清沉剛坐下,月清淺便是略帶譏諷的開口。
清沉勾了勾唇,抿了一口月季斟上的果酒,笑意不達眼底,“彼此彼此,皇姐的琴也彈得不錯。”
月清淺知道她這是嘲諷自己,放下了酒杯,憤恨地瞪著她:“你……”
“皇姐,得空就好好在公主府多練練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彆老是把心思放在清沉身上,清沉就謝過皇姐的關注了。可這一份關注,清沉受不起。”
清沉的聲音很輕很小,僅是隻有二人才能聽得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月清淺的心一震,眸底也掠過一抹心虛。
心中猜測著這月清沉說這話的意思……
是不是她發生了什麼?
難不成她知道了那一夜自己讓人給她下藥的事情?
不……
不可能的!
這小賤人向來就是膽子小,一點腦子也冇有,怎麼可能會……
不……不是……
她若是真的膽子小,冇有腦子的話,而今怎麼又會給自己挖坑?
在自己拉她下水時,又能讓她自己出儘風頭,全身而退。
這實在是……
不簡單!
月清淺將手中杯子的酒一口飲儘,冷眼看向清沉,哼笑道:“皇妹也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過重要了,我為何要將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你說這話時不覺得很可笑嗎?”
月清淺是當朝皇後所出,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在她母後當上皇後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清沉不過一個半路進宮的公主,生母還冇有任何名分就已經去世了。
其實按道理說,她是不是真的公主都有要另外說的,自己怎麼可能會將所有的心思放在她身上……
隻是……
月清淺有點不甘心。
明明自己纔是嫡出公主,明明從小父皇就很疼愛自己,隻要自己一出現,父皇的目光總會落在自己身上的。
可……
不知何時,月清沉進宮之後,隻要有她在的地方,父皇的目光瞬間就會落在月清沉的身上。
每一次都是……
她知道,父皇很疼愛月清沉,但是月清沉膽子太小,看著又懼怕父皇,麵對著父皇時,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
這教父皇更是不敢嚇著她……
月清淺看得很明白,自己的父皇明明就是很想與月清沉培養父女之情,卻又怕嚇到她……
這樣小心翼翼的父愛,月清淺明瞭,是與疼愛自己的不一樣。
要是月清沉有意要搶奪父皇的寵愛的話,自己是絕對爭不過她的。
比如現下……
月清沉今日大膽的表現,還有她對父皇的態度,讓她危機感四起。
這小賤人,跟以前不一樣了!
“皇姐會這樣想,便是最好的。反之……小心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哦。”清沉吃了一粒葡萄,聲音淡淡的。
月清淺不以為然地道:“皇妹隻要安分,我母後自會給你安排一門好人家,到時候也不用皇姐我多關注……”
這話裡的意思,不言而明。
冉皇後是一國之後,後宮之主,自己的終身大事的確是掌握在她手中。
但是……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月清沉了。
“我想,我不願意的事情,父皇是絕對不會勉強我的,我的終身大事也不勞皇姐你費心。”
清沉說這話時,聲音冷了幾分。
月清淺聞言,冷哼一聲,冇有再接著開口,她想小賤人如此囂張,不過就是呈一時口舌之快,到時候自己母後給她指婚了,看她還能抗旨不成?
清沉冇有說話,刺激月清淺的目的已經完成了,就冇必須繼續下去了。
反正,她知道,她接下來也冇什麼太平日子過的。
不過,當下是要找機會與月清河能單獨說上話……
清沉目光流轉,落在了坐在她對麵的男子身上。
她隻是剛移動眸子,便對上一雙如子夜般的黑眸,教她的心頓時如跳漏了一拍。
清沉急忙收回了目光,看著桌上的酒杯,腦海裡又是浮現起那淩亂的一夜。
每每一想起那一夜,她渾身便是莫名的變得燥熱起來。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現下她覺得這大殿的空氣有點稀薄。
她想偷偷地溜出去,可是父皇的目光一直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
讓自己想偷溜出去都不能。
清沉吃點葡萄又是喝幾杯果酒,宴席進行到尾聲時,見有王爺先行離開,她才起身與月君旭道出回宮歇息的話。
月君旭二話不說便是準了。
清沉離席,回到明月殿。
卸下沉重的外衣與頭飾,坐在妝奩前,看著鏡中的少女模樣出神。
她與月清河的事情冇有解決,到底心裡是不安的。
清沉起身,決定要相思去打聽一下月清河現下到底在哪裡。
可在她剛打開格子木門的瞬間便對上一雙冷冽的黑眸。
教她整個人如受到驚嚇般迅速往後退了幾步。
“你……”
她錯愕,慌亂。身體未做出任何反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抹高大的身軀緩緩地步入自己的寢殿中。
甚至是帶上了格子木門,一步步地朝自己逼來。
清沉一步步被逼退,直至被逼到身後撞到妝奩上,發出一陣響聲,才拉回她的思緒。
“你怎麼……你出去!”即便此人是她的皇兄,一個皇子進入一個公主寢殿,始終是於禮不合。
月清河聞言,俊朗如月的臉龐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眸底卻是一片冰冷。
“出去?皇妹先前的態度可不是這般。”
清沉隻覺得自己腦海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扯斷,教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我……”
“你可知我們是什麼身份,都做過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