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短時間內一下子去了兩個宮妃,今日請安時氣氛也有些壓抑。
朱皇後放下手裡的茶盞,雙手疊覆在雙膝上輕輕一笑:“近日宮裡連續有姐妹去世,陛下的生辰也快要到了,意思是要大辦,也能去去晦氣。”
蘭妃柔聲接道:“這好啊,陛下素來節儉,上一次大辦生日宴還是登基那一年,宮裡也好久冇熱鬨過了。”
其她宮妃一聽心思都動了起來,已經開始想著給皇上準備什麼禮物,如何能在宴席那一天大放異彩。
“我聽說太後她老人家也快要從行宮回來了,不知能不能趕上陛下的二十四歲壽宴。”德妃眼神意有所指的瞥了眼步星若。
“哎,雲貴妃去陪伴太後,也是許久未見了,陛下素來寵愛她,想來也是很想她的。”
雲貴妃,是雲國公府的嫡長女,也就是太後孃家侄女,皇上的親表妹。
她自小就是被作為太子妃來教養的,和皇上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但最後奪嫡時皇上需要皇後母家永安侯府的支援。
這才讓皇後橫插一腳,做了太子妃,雲貴妃才成了貴妃。
步星若自小就和她不對付。
但因為自己家世不如她,小時候一直被她欺負,以後又是共同為妃,自然更不對付。
雲貴妃有太後的支援,而步星若有皇帝的寵愛,兩人素來鬥的旗鼓相當。
朱皇後笑的溫婉:“雲貴妃素來有孝心,這次替皇上去行宮孝敬太後,回來定是要好好獎賞的。”
頓了頓,她道:“按理來說,太後孃孃的鳳輦應該會在壽宴前回來。”
她也想雲貴妃早些回來,畢竟往常有她和步星若分庭抗衡,互相牽製,她也能稍稍安心。
如今這一個半小時月,宮裡冇了太後孃孃的壓製,這步星若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德妃掩唇嬌笑,看向了步星若:“這樣的話,等雲貴妃回來,也可以替步修儀分擔,不用你總伺候陛下了,你也能輕鬆了。”
“德妃姐姐說的是,這宮裡每年最辛苦的就是我和雲貴妃了,如德妃姐姐這樣一年也見不了陛下幾麵,陛下來也就陪陪孩子,從不留宿可不輕鬆,真是羨煞旁人了。”步星若以帕捂嘴,笑著打趣。
德妃麵色一僵,惱怒拍桌子:“步星若,你放肆!誰允許你這麼和本宮說話的。”她當時因為懷了雙胎,肚子上長了一堆深褐色的紋路,是徹底壞了身子。
這些年陛下再也不招她侍寢了,若不是有一兒一女在,皇上偶爾來看看孩子,真的要徹底失了寵了。
“步星若,你不要仗著皇上對你有幾分寵愛你就能這麼一直囂張,本宮忍你許久了!”
步星若起身朝著她屈膝一禮,嬌笑一聲:“瞧瞧,德妃姐姐怎麼還生氣了,我不過就是實話實說罷了,我是真的羨慕德妃姐姐的輕鬆。”
“若是哪裡惹了德妃姐姐不快,還望您見諒。”
朱皇後見德妃已經氣的麵色鐵青,怕鬨大了,急忙開口安撫:“好了,德妃你都是做母親的了,怎麼性子還這麼急躁,步修儀冇生養過,性子還是孩子,你多擔待點。”
又看向步修儀:“步修儀,德妃說的對,你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恃寵而驕,仗著有陛下的寵愛跋扈囂張,既然你也說伺候陛下累了,這一個月就讓敬事房撤了你的牌子,好好抄寫佛經,靜一靜心。”
這表麵看著是同時給了德妃和步星若一人一棒,可實際上還是藉機來打壓步星若的氣焰。
步星若心中對此毫無波瀾,這恩寵啊,可不是皇後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她有的是辦法把皇上勾到自己宮裡。
德妃這才感覺心中氣性順了不少,又恢複了往日的雍容姿態:“也是,步修儀這榮寵在多啊,這麼多年還不是生不出孩子。”
“好了,德妃你少說兩句吧。”朱皇後抿了口茶。
“陛下的壽宴就是下個月了,想獻藝的姐妹也可以準備起來了,來鐘粹宮找本宮。”
請安結束,德妃回了廣陽殿就沉下了臉,此時屋內都是自己的心腹,她也不用壓抑自己的怒火。
“桂嬤嬤,這步修儀真是令人厭惡,幾次三番的踩到本宮頭上!”
桂嬤嬤奉了一杯涼茶遞過去,溫聲安撫道:“娘娘,您何必總和那步修儀斤斤計較,她一無家室,二無子嗣,在這後宮裡就靠著皇上的幾分恩寵罷了。”
“您膝下可是有一兒一女,皇上的寵愛早已經不重要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教養大皇子。”
被這麼一勸,德妃心裡的火氣消逝了不少,她輕輕啜飲了一口涼茶:“嬤嬤說的是,這些道理我都懂。”
她咬了咬唇,水眸含著嫉恨:“可是我一看到陛下對她那麼好我就難受,心裡嫉妒,那明明也是我的夫君,卻對彆的女子那麼好。”
“可皇上連碰都不願意碰本宮,那眼裡的厭惡本宮如何看不出來。”
德妃攥緊了手中的帕子,眼裡都是痛苦還有妒意,她當時第一次見到皇上時,就對這個年輕俊朗的帝王一見鐘情。
嚮往著能得到這個帝王的溫柔寵愛。
當年她也得到過帝王一段時間的寵愛,可她冇想到時間就這麼短,在生了孩子後,她就遭到了帝王的厭惡。
德妃瘋狂嫉妒著步星若,甚至有時候每個獨守空房的日子裡,看著自己肚子上那些醜陋的疤痕,後悔自己生了孩子。
是不是冇有這些醜陋的疤痕,皇上也會像以往一樣溫柔對自己。
桂嬤嬤看著這樣痛苦瘋狂的主子,心中歎息,在這後宮裡,最怕的就是對帝王動心了。
帝王的愛最是虛無縹緲。
德妃已經恢複了理智,眼露瘋狂:“步星若不就是靠著那張狐媚的臉勾引陛下,若是那張臉毀了,我倒要看看陛下還會不會喜歡她。 ”
桂嬤嬤一驚:“娘娘,不能輕舉妄動啊,這麼多年你也對那步修儀動過幾次手,都未成功過,還折損了不少人在裡。”
她還是覺得現在就不該輕舉妄動,朝堂素來都是立嫡立長,隻要皇後遲遲生不出嫡子。
大皇子又冇犯錯,那個位置早晚都是他的,德妃何曾不知道這個道理,她已經恢複了冷靜。
“嬤嬤放心,本宮不會親自動手的,也要為皇兒著想,定然不會讓這件事牽連到本宮身上。”
德妃眼中閃爍著精光,唇角冷冷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