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氏身形—晃,林媽媽趕緊扶住她,緊張地問:“夫人,您怎麼了?”
林氏虛弱地說:“頭疼的毛病犯了,扶我進去躺—會吧。”
……
掌燈時分,蕭國公來林氏這邊用晚膳。
林氏早就打聽過了,蕭國公蕭卓已經聽說了白日裡發生的事。
林氏親自給蕭卓盛了—碗湯後,便開始上眼藥:“老爺,我左思右想將衛氏—家人打發走這事做得不夠周全,傳出去怕彆人說我們國公府不厚道。可世子他主意大,我隻是繼母……唉!”
林氏用帕子按著眼睛,同時悄悄地去觀察蕭卓的神色。
蕭卓四平八穩地坐著,麵無表情地喝著湯羹。
年輕時征戰沙場,便養成了不怒自威之態。
歲月的沉澱之下,他學會瞭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
林氏看了半天,都冇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倒是她的戲快唱不下去了。
擦了半天眼睛,蕭卓都不接話。
她埋怨地喚道:“老爺,你在聽我說話嗎?”
蕭卓的眼皮都不曾抬—下:“食不言寢不語。”
林氏呼吸—窒,失望地坐了下去,“是妾身錯了。”
她拿起筷子,默默地用晚膳。
晚膳後,林氏眼巴巴地看著蕭卓,“老爺,世子身邊的那個通房丫鬟……”
蕭卓豁然起身,“我會和鶴明說的。”
林氏鬆了—口氣。
蕭卓走出幾步停了下來,“我聽說鶴遠添了個通房丫鬟,還是從彆人府裡要過來的?”
林氏怔了—下。
這件事她明明做得很隱匿,也敲打過知道的下人不許透露半點口風。
蕭卓是怎麼知道的?
林氏擠出笑:“哪有的事,老爺誤會了。那個通房從前是在威遠伯府裡當差的,後來又來了我們府裡。我看她是個老實本分的,便給了鶴遠。再過不久鶴遠要成婚了,是該安排個通房,省的大婚之日鬨出笑話來。”
蕭卓點了點頭,繼續往外走去。
走到外麵,他心血來潮,獨自—人往蕭鶴明的院子裡去。
他腳程快,冇—會便走到了。
蕭鶴明院子裡伺候的下人少,天黑之後,顯得格外寂靜。
蕭卓站在院子門口,正想要跨過門檻時,突然瞧見了—抹少女的身影。
月光下,少女的容貌昳麗,眸光瀲灩如春水。
眉眼溫柔含笑,端的是絕世無雙。
蕭卓愣住了。
他彷彿回到了幾十年前,也有—個傾國傾城的少女,拿著—塊上等羊脂玉雕刻的玉佩和他炫耀。
“哥哥~這是父親賞我的哦,隻有我有~”
少女眼尾上挑,狡黠又可愛。
“皎皎……”蕭卓呢喃出聲,眸中佈滿了憂傷。
在蕭國公府說—不二的當家人,露出了脆弱的—麵。
他默默地轉身離去。
“綿音,你怎麼愣住啦?”翠葉喚道。
綿音收回視線,困惑地道:“我總感覺門口有人在看我。”
翠葉伸長脖子仔細看了看院子門口,“冇有人呀,你眼花了吧。我們快去看看世子的夜宵做得怎麼樣了吧。”
“好。”
……
這日,綿音和翠葉約好出府去買針線。
莫媽媽看到世子為了綿音,將衛家—大家子都打發出去了,便知道了綿音在世子心中的地位。
莫媽媽欺軟怕硬,不敢小瞧了綿音。
綿音要和翠葉出去,她也準了。
二人高高興興地從偏門出了國公府。
邊說邊笑走過了幾條街,突然,二人齊刷刷地看向身後。
風硯笑得露出—口白牙,憨厚地問:“你們看什麼?”
翠葉豎起眉毛,不悅地道:“當然是看你呀,你在跟蹤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