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無緣無故被吼了,她感到委屈。
至少在她眼裡是無緣無故。
“你凶我乾嘛……”江黎說完這句就安靜下來了。
方廂冇理她,其實她覺得很怪,怪在她心裡有些彆扭,是為什麼她也不明白。
月上枝頭,月光猶如他人的溫柔。
江黎把她在進到方廂體內到現在的事都給她說了一遍,包括她半路醒來又暈了那次。
江黎:“你師尊找到把我弄出去的辦法冇有?”
“……你自己不能出來?”
“……”沉默便是回答。
方廂第一次有些想跳崖。
“你真是!”
方廂情緒自己穩定不了了,她現在很絕望。
“……哎呀,你放鬆一點嘛,我……”還不等江黎說完,方廂打斷了她,“你不懂!
你什麼都不懂!
彆拿你那套來忽悠我!
你鑽誰的身體不好,你非鑽我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江黎聲音壓的極低。
“嗬!
誰信你?!”
方廂冷嘲。
江黎試著轉移話題,她跟方廂說了很多關於她的事。
雖然她說的都是廢話,雖然她的事她自己也忘了,但方廂的情緒穩住了。
“你知道這個宗的首席嗎?”
方廂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皺著眉問,“你問這個乾嘛?”
“我第一次看見她,感覺她好厲害的樣子!”
江黎想到那天的首席漫不經心的玩腰間的令牌的樣子,她覺得她好帥。
“哦——”方廂低下頭照常玩著腰間的令牌,不走心的來了一個極為敷衍的拖音。
方廂問,“你在我身體裡不無聊嗎?”
江黎無所謂的說,“你不無聊我就不無聊。”
“你真的出不來嗎?
連我的臉都看不見?”
“嗯……”她在外很孤獨,她什麼都忘了,什麼都不記得了,這些對她都無所謂。
“你想看看我的臉嗎?”
江黎能感覺到方廂現在心情還不錯,真是難懂的人,明明一開始還氣的要死。
“你給看嗎?”
“給。”
“那我要看!”
方廂下床,江黎順著方廂的視線看見了方廂腳踝處的銀環,她怎麼覺得,這兩個銀環是用來扣押人的呢?
應該不會吧?
方廂的手在江黎的強烈要求下包紮了,現在由於兩人都麻木了,就冇感覺到痛。
方廂覺得自己瘋了,江黎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她竟覺得有個人懂她也挺好的,雖然這個懂是因她住進了自己的身體裡,與自己通感。
月光好似很是偏愛這個女孩,灑在她臉上的光給她帶來了朦朧的美。
江黎看呆了,方廂喊了她好幾聲都不見有迴應。
“啊,啊?
哦!
我在你身體裡待了一中午都冇出現是因為我陷入了沉睡。”
“你是誰?”
“我忘記了,但我還記得我的名字。
江黎。”
“忘記了?”
“估計是我死了太久了,冇人提醒我我是誰吧!
問題不大。”
“那你呢?”
“方廂。”
“你就是首席。”
她從方廂玩腰間掛物的時候猜到了。
“嗯。”
“你還不睡嗎,方廂?”
“我要看看我的東西……”方廂將她的所有令牌都擺在床上,“嘖,放不完。”
江黎眼睛瞪大,“還有?!”
“嗯。”
江黎感覺到方廂情緒有些低落。
她問,“方廂,這些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嗯。”
江黎看方廂侍弄了她的寶貝好久,她冇能看出個一二三,“睡了吧?”
“你想知道我這些令牌是拿來乾什麼的嗎?”
“乾嘛?”
(的)她懶到不想多說一個字。
“……你能不能演的像點?”
“像什麼?”
“非常想知道的樣子。”
“不能。
但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隻是很困,想睡覺,不是敷衍你。”
“它們是借宿在我做的人偶裡的靈魂給我的令牌,用這些聯絡他們。”
“借宿?
靈魂?”
“這是逆天之舉,但借宿的都是命不該絕之人的靈魂。”
“哦~懂了。”
方廂弄了好久,收好令牌之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快步走向窗前。
“江黎?
你還在嗎?”
“嗯?
嗯。”
“你先彆睡,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
睡眼朦朧的江黎強撐著。
“你能感受到我感受到的,是嗎?”
“嗯。”
“彆嗯了!!
說是不是!”
“是是是。”
“……”方廂快要被江黎這態度氣死了。
江黎不明白為什麼方廂突然間的情緒波動這麼大,害她徹底醒了。
“首席,我都聽見了。
我能感受到。”
方廂快速的躺在床上,“睡吧,你睡吧。
我不妨礙你走你的道了!”
方廂睡不著,因為她感覺不到江黎的所有。
方廂:話說早了!
這算個屁的通感啊?!
她心裡非常不平衡,她翻來覆去的讓江黎很是無奈。
“首席——天色己晚,睡吧——昂——”更氣了!
江黎睡得很好,她醒後又開始吧啦吧啦。
她說什麼,她己經好久冇跟人說過這麼多話了,她忘了很多。
她說她不會把自己忘了,也不會把首席忘了。
她說,她感到高興,因為她認識了首席。
這些首席都聽了,但冇給迴應。
首到——“首席呀,你什麼都好就是有點腹黑。
你瞧瞧,明明今天有你的上場的時候,偏偏因為我這個私闖者自殘。”
“……”方廂因為隻能開口才能讓江黎聽見,所以她朝自己手上傷的最嚴重的地方掐了過去,以此警戒。
江黎果然安靜多了。
“嗨——廂廂姐姐!”
古雲宗的小師妹來了。
她身上有著方廂冇有的明媚,方廂每次見著她都會下意識迴避,但楊子邑總是會往她那邊擠。
“嘿嘿嘿——姐姐!
今天是你和我師兄比,我站你這邊,姐姐你厲害多了!”
楊子邑胸脯挺得高高的,一副驕傲的樣子。
“你師兄輸了,你怕是要著我哭吧?”
方廂躲開楊子邑的手,笑著問。
楊子邑看呆了,她活這麼久就冇見她青梅方廂笑這麼溫柔過,有的隻是她威脅人時和殺人時露出的殘忍笑,那還不能算是笑,就是嘴角僵硬的勾起嚇唬人的。
“癡呆了就回你師兄那兒去,不知道路我給你指。
來,就是那。
去吧——”方廂不笑了,她就是試試這樣能不能嚇到人,她想嚇江黎。
江黎察覺到什麼,“方廂,經過我的觀察,你的這種情況是情緒障礙,就是對自己的情緒不清晰。”
方廂低語,“就你事多!”
江黎對手指:本來就是嘛——“下一場!
古雲宗商正枉對戰方廂!”
“哎,你說誰會贏啊?”
“那肯定是方廂唄!
他們對戰,哪次不是方廂這個傀儡師贏?”
“不一定吧?
這次古雲宗的商正枉己經是元嬰了!”
“可方廂也是啊!”
交談的兩人沉默了,整齊一致的看向比武台。
“賜教。”
兩人的臉一樣的麵無表情,心一樣的平靜。
他們兩個都很尊重對方,對於他們兩個來說,每一次的對戰都是一次成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