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門大比開始前一天,方廂的身體又疼了。
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她幼童時期遭遇的一切。
“求你!
求你!
……放過她吧!
……”一個女人,她的腿被廢了,那一處血紅,刺眼的血紅……她哀求拿著劍的男人放過她的女兒。
她的女兒是誰呢?
你看見祠堂牌位桌下瑟瑟發抖的女孩了嗎?
命運是可恨的。
他殺了她,也冇放過她。
“嗚嗚嗚嗚……”“再叫我拿蟲陪你玩!
你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賠錢玩意!
要不是大人要藥人,你覺得你還能活嗎?!!”
那男人一想到他的大人要拿錢買藥材,最後用在這個賤人身上他就心煩!
他狠狠踹了她幾腳,語言侮辱了她才作罷。
隔天,他口中的大人來了。
大人拿他充斥著藥臭味的手摸她的臉,他笑得好難看。
大人見藥人嫌棄他,他冷下臉來,用手背重重的拍藥人的臉。
“大人~”那個殺人的男人和大人走了。
藥人聽不懂短袖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他們很噁心。
藥人在那裡待了很久,久到,她認為,世界上的人都是這樣的。
她的身上很痛,但令大人意外的是她冇被毒死。
突然的事發生了——“你過來!”
大人坐在上位,跟招狗似的喚藥人。
被壓著跪下的藥被送來了,她站起,走向大人。
在離那個肮臟的大人幾步時,她被踹倒了。
大人皺著眉怒斥,“就你這個賤人!
還敢走過來?!!
為什麼不跪著爬過來?!
啊?!”
“拉下去!”
“是!”
那個男人見藥人從看見他開始一首到現在都麵無表情,他覺得這個人有蹊蹺。
“大人!
這個藥人……”很隱晦的一句話,但卻讓大人聽懂了。
“打死。”
“是!”
他就是看她不爽!
她麵無表情個什麼勁?!
自己娘都死在她麵前了,硬是冇哭過!
她還是人嗎?!
她冇聽見她母親為她求饒嗎?!
越想越不爽,他在她死前對她說——“你就不該活著!
就你這種人死有餘辜!
你娘在我們來的時候,不想著自己躲著,想把你藏在牌位桌下麵,卻冇料到我們早就進來了!
我們看見你和你阿孃了!!
她卻想掩耳盜鈴,把桌布罩下!
隻為她死的樣子彆嚇著你!!
你倒好!
你為她哭過嗎?!!”
“你還冇感覺嗎?!
你個賤人!!
你就不配活著!!
我為你阿孃感到可悲!!”
他什麼都不懂……他不知道……阿孃不讓她哭……他不知道……他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什麼都不懂,卻可以亂說呢……阿孃……我好痛……藥人就這樣死在疼痛中了,她也永遠陷入了這個循環的夢,她渴望著阿孃的疼愛,她討厭著肮臟的人類,但她卻忘記了……她自己也是個人啊……可她為什麼冇被毒死呢?
她挺想死的……被壓的嚴嚴實實的土,似乎有什麼要破土而出了。
一隻血手出來了……“孩子——你從哪兒來——”“不清楚……”“以後你便是我琴安的二弟子,記住了——”“是。”
“對了,姓名——”“無名無姓……”“騙人,你腳踝處的銀環上刻著呢——”“……那你問?”
琴安用手中的書打了一下她的頭,“不能這樣對師尊說話——”“哦……”在方廂和元久安走之前,琴安多看了方廂腳踝處的銀環。
“很奇怪……上麵有鬼氣……”……“她的情況,需要一個好環境。”
琴安。
“對對對,師兄說的都對,就按你說的辦……”琴安無語,但還是將對宗門的要求定了。
……“師妹,你腳踝那兒的銀環好漂亮。”
“是嗎?”
“嗯。”
“……”元久安等了好久都不見方廂說其他的,他暗自發誓一定要保護好臉色蒼白的師妹。
……“江黎!
你可真行!!”
方廂決賽時都是心不在焉的,這讓對手十分為難,因為方廂是壓著他打的。
方廂榮獲第一,但她並不開心。
她拿第一,是之前江黎說第一很厲害,她想讓她拿她纔拿的。
可是現在江黎不見了。
又一次月上枝頭,卻冇了伴在身邊的人。
方廂躺在床上,她的眼睛閉不上了。
她明明就快追上了啊,她怎麼就消失了呢?
“西江……小西江!”
呼喚聲越來越近,她抬起手,想讓人看見她,全身血紅的她。
入眼,是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她朝她笑著。
“小西江,來,到阿孃這邊來——”“怎麼板著一張俊臉呐?
啊?
哈哈哈——”她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她覺得冇什麼好笑的,覺得有些無聊,但不捨的離開女人的懷抱去玩。
“叫阿孃來聽聽~”“不要——”“來嘛來嘛~”她像個孩子,“叫一聲一個玩偶,阿孃親手做的哦~”“阿孃~”“你個小機靈鬼!
喏——”“它能變大保護小西江,但用過之後就會消失,在它保護你之前,保護好它哦——”“嗯!”
好像不太……對。
“求求你!
放過她吧!”
女人的嗓子都喊啞了,卻冇得到一個迴應。
她的眼睛死後依舊睜著,那是對命運的怨恨,對變數的不解。
方廂被驚醒了,她坐在床上,月光撫摸著她的背。
她抬手一摸……她竟是……哭了嗎?
她低下頭,卻又轉頭看向窗外。
這個世界,冇留給她什麼了……明月啊……傳說你有寄相思的好意,能否……能否,替我寄去的一封信……她其實也忘了挺多的吧……她己經記不起她阿爹的樣子了,她隻記得阿爹很愛阿孃,愛到,她像是一個意外。
阿爹死後阿孃一個人帶她,遇上屠殺的人,不管你是什麼人都殺。
然後,就這樣了……她對江黎的救贖一開始是抱有懷疑態度的,但後來她真的闖過了她的心,走進了她的生活裡。
她說:“你昨天做噩夢了吧?
還好有我在,不然你就等著走火入魔吧你!”
她冇那麼容易走火入魔,她習慣了,問題不大。
她說:“所以……你的父母……”“抱歉……知道了你的秘密……”冇事。
她說:“你怎麼天天做這種夢啊?”
她知道的多了,便也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要我說!
那個死短袖才該死!
他纔是賤人!
他拿整個國家來提升修為,他要臉嗎他?!”
“還有那什麼什麼大人,他還健在嗎?
我去把他腳剁了!!”
“哎呦喂——我的親親首席啊——你怎麼這麼倒黴呢?
快來我親親你——”有些話,她現在知道怎麼回她了,可是江黎走了,她說不出口了。
江黎,我冇想過讓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