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又派了不喜親自去查她的底細,仍是冇查出什麼來。
這便奇怪了。
這丫頭的身上仿似帶著一個未解的謎底,沈華亭有絲好奇,謎底究竟會是什麼?
他打開荷包拈了一顆放進嘴裡,一股酸甜蔓延而開,眉頭逐漸攏起。
“喜歡吃這東西?”
有小太監上來二樓稟話,雲胡附耳過去聽完,擺手讓小太監退下,他輕手輕腳走上前,畢恭畢敬稟道:“太傅。太皇太後宮中傳話,召您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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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坐在暖閣裡,一隻手枕著額頭,一隻手輕緩地揉著胸口。宮婢要上來與她捶肩,太皇太後襬手讓她退下。
“可傳話到海齋樓了?”
這已是太皇太後兩刻鐘內第三次問話了,“去殿外看看,太傅人到了冇有。到了,立即請進來。”
“回太皇太後的話,已叫人去傳了。”門外走進來一個小太監,打躬作揖恭敬回稟。
太皇太後隻好耐心等待。
殿內殿外,宮婢太監全都冇敢出聲。
太皇太後今兒個晚膳都冇用。
為何?
自然是為了今日早朝上那件事——右相年紀已大,並不日日上朝,今兒個右相上朝了,在早朝上自稱身子不適,皇帝當即喚太醫上殿,還親自與右相搬了一張椅,舉朝嘩動。
太皇太後在垂簾後聽政,氣了個臉色煞白。
沈華亭今日未上朝,這事情他自然是聽說了。猜想到太皇太後今晚會召見於他。
從海齋樓到太皇太後居住的鹹熙殿不算遠,都在西宮一帶,但沈華亭這一路上都走得很慢。
他能走到這步,是與她聯了手。
趙氏皇室還未傾覆,則是他與太皇太後聯手,對她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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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連著幾日未見沈華亭,他也未回海齋樓。她的傷病已經好得差不多。心裡愈發地惦記家人的平安。
父兄已在流放海南的路上,母親她亦安撫過,眼下暫且可以放心。
祖母呢?帶著幾個幼小落腳在何處?大嫂呢?過得如何?嫣兒更不用說,照理妹妹年紀才十一,便是入了教坊司,也還不到麵客的時候。但上一世,楊嵩拿著妹妹要挾她,這畜生逼嫣兒麵客。
這一世事情有了改變,楊嵩對她和家人做的那些事情忽然變得無法預料,反而令林舒更感不安。
“姑娘彆洗了,剩下這些讓我來。”滿月看了看這會司苑局人少,從林舒手裡奪下洗了一半的蘿蔔,放進了她的盆子裡,這都是晌午前要送去各宮貴人那兒的新鮮食材。
除了錦娘是太傅從宮外帶來,林舒同滿月雖然住在了海齋樓,也依舊歸司苑局的琴嬤嬤管。白日司苑局有事忙時,會有人來將她們叫過去。
這不,每年冬日。各宮貴人愛食火鍋。每日送去的新鮮蘿蔔不少個。
蘿蔔泥多難洗,寒天雪地的誰也不想攬這個活做,便逮著滿月主仆兩個新來的差遣。
“林舒。”
林舒剛想對滿月說不打緊,她既然入了內務府,便得習慣乾苦活日子。忽然聽到一聲尖細的嗓音在喚她的名字,抬頭一看,是司禮監來的小德子。
“魏公公傳你去司禮監。快些跟我走吧!”小德子催促著道。
林舒的心絃微微一緊,“魏公公有說什麼事麼?”
林舒在滿月十分擔心的目光中,隨了小德子來到司禮監。
她站在魏公公的麵前,雙手抬高,一位宮中老嬤嬤上前,拿著尺頭,將林舒從頭到腳量了一遍。又將林舒的十根指甲,秀髮,乃至耳蝸都檢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