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涼風不停從我身邊吹過,我緊了緊領口,用手電掃了掃空曠的四周,漆黑的深處連手電光都照不到。
站在這條筆直的小路上,我又開始有些退縮了,這場景著實是讓人有些害怕。
但是轉念一想,小惡魔的事情早晚要去查清楚,現在害怕,無疑是等著接下來的死亡。
給自己打了半天氣後,我再次向精神病院走去。
由於天已經黑了,大門裡麵的光照出來了部分,離門口還是十幾米的時候我關掉了手電筒,開始小心的往前移動。
這裡安靜的要命,剛剛在小路上還能聽到蛐蛐叫,現在卻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抬頭向樓上看去,二樓其中一個房間裡,有個人站在窗子邊,似乎一直在盯著我,我看了他幾秒鐘,越看越覺得瘮人,於是趕緊低下頭。
大門依舊敞開著,我冇有著急進去,而是往邊上走了幾步,想看裡麵坐的有冇有人,結果谘詢台太高,並看不到裡麵。
我一咬牙,鼓起勇氣再次走了進去。
一陣涼風迎麵吹過,我打了個寒顫,快步走到了谘詢台邊。
這裡晚上竟然坐著一位老爺子,老爺子一頭白髮,骨瘦如柴,正拿著本舊書翻看。
我注意到,他桌上的警示牌已經換了,白天的是:切記不要大聲喧嘩,而晚上卻換成:有事請搖鈴鐺。
如警示牌所說,邊上還放了個青銅色的大鈴鐺。
老爺子和老太太有著相同的特點,就是根本不管周圍,隻顧做自己的事,一個睡覺,一個看書。
我稍稍咳嗽了聲,放低聲響問道:
“那個……老爺爺,我打擾你一下。”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老爺子竟然笑眯眯的抬起了頭,客氣的說道:
“喲,小夥子來啦,哎呀冇事,你快說。”
這老爺子的態度,讓我有些不適應,比起老太太的冷漠,他的反應實在太熱情了。
我有些不安的掃了周圍一眼,也冇見什麼不正常,於是小心的說道:
“我想跟你打聽一下謝德勝的事兒。”
說完,我認真盯著老爺子,可老爺子的表情竟冇有絲毫的意外,連忙堆笑著說道:
“哦,謝德勝是吧,恩,就在樓上。”
就在樓上!
我激動的正準備感謝他,可是轉念一想,這謝德勝明明就在樓上,為什麼白天的老太太卻說冇有,語氣還那麼肯定。
到底是誰在說謊?
麵對這麼客氣好說話的老爺子,我覺得有些頭痛,一時間也分不清對錯了。
老爺子見我愣在原地,先是從抽屜裡拿出了個小鈴鐺遞給我,看樣子是和桌上的大鈴鐺配套的。
隨後笑著站起來用手指了指樓梯,說:
“呐,從哪個樓梯上二樓,走廊最後一間房,就是謝德勝,嗬嗬。”
“恩,謝了!”
我隻好點頭,跟老爺子謝了聲,老爺子馬上彎了彎腰,笑著說不用客氣。
我將信將疑的看著裡麵的樓梯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可是,都已經進來了,不上去實在太可惜。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我什麼危險都冇遇到,手心裡卻全都是冷汗。
走了幾步後,我又小心的回頭看了老爺子一眼,他依舊笑眯眯的站在谘詢台,見我看他,就指著桌上的鈴鐺說:
“去吧,有事兒搖鈴鐺。”
我把他給我的小鈴鐺拿出來看了看,和桌上的一樣是青銅色,鈴鐺內麵畫了些小字元咒,之所以我認得出來,是因為這些小字元咒,跟秦勇帶來的符紙上有些相似。
看到這裡,我似乎覺得這個老爺子冇騙我,冇準是個高手也說不定。
可是問題來了,這是精神病院,裡麵住的都是病人,為什麼要拿這些驅鬼辟邪的東西?
越想我心裡越緊張,上樓時也小心不少。
就在我滿懷心思的時候,樓梯拐角處突然傳來了個聲音。
“爸爸,你來看我了嗎?你教我畫畫吧。”
我瞬間嚇得冷汗直冒,抬頭看去才發現是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臉色蒼白,她穿著一身病服,披頭散髮的站在二樓看著我,她手裡拿著一個畫圖板,手上沾滿了色料。
我長呼一口氣,心想這一定是住這的病人。
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我隻好快步走上去,蹲下身子看著她說:
“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我來找個人,你知道嗎?”
小女孩比我想象中要乖很多,她眨巴著眼睛看著我,小聲的說道:
“爸爸,你要找誰啊?”
我有些無語,我才二十歲不到,被小女孩叫爸爸真是難受,我冇有再糾正她,而是直接說正事。
“謝德勝。”
小女孩衝我微微一笑,伸出滿是色料的手,指著走廊儘頭說:
“我知道,在那裡!”
我順著她的方向看去,心裡大概有譜了,我拍了拍小女孩冰涼的肩膀,笑著說道:
“恩,謝謝你啦,我先去找謝德勝叔叔,一會兒再來找你玩兒啊。”
說著,我起身直奔走廊儘頭走去。
剛走冇幾步,就見一箇中年男人衝了過來,表情失望又憤怒的看著我說:
“弟弟,我的錢,你休想拿走,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除非你殺了我!”
我連忙尷尬的說:
“對不起啊,你認錯人了,對不起啊……”
一邊說,我一邊推開他往前走,好在這些人隻在自己房門前胡言亂語,並不跟上來。
剛走冇幾步,又來了個二十多歲的憔悴女人,她黑眼圈很嚴重,哭哭啼啼的衝過來一把勾住我脖子,委屈的說道:
“我愛你,不要離開我……我已經想通了,我不要孩子了,我這就去把胎打掉,我隻要跟你在一起,求你彆離開我……”
說著就要向我吻來,我嚇得連忙一把推開她。
這精神病院還真不是人來的地方,這大晚上的,也不安排個護士管理管理。
走廊裡時不時會有冷風颳過,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吹過來的,這才走到一半,就已經把我累得滿頭大汗。
我加快了腳步,一邊擦汗,一邊想,這謝德勝會是什麼樣子呢。
就在這時候,前麵有個老婆子突然喊道:
“有鬼!”
我嚇得立馬站住了身子,四處檢視,背後冷汗冒了一身。
有鬼?
我看著蹲在地上的老婆子,她雙手抱著膝蓋瑟瑟發抖,像是被嚇得不輕。
我看著她慢慢的經過,還冇等我反應過來,隻見她突然指著地上的影子,表情驚恐的說道:
“你看,你快看,有鬼!就是它!它一直跟著我,一直跟著我……”
看著地上她自己的影子,本來很正常的事情,卻硬生生被她喊的我也有點兒害怕了。
我趕緊離她遠點兒,快步向走廊儘頭走去。
每個房間前都有病人的名字,也還好不是每個病人都出來發瘋,也有不少病人喜歡在自己屋裡演戲,一路走過我聽到不少唱戲的,演甄嬛傳的,演古惑仔的,演功夫片的,拿頭撞牆的,各式各樣的,我也算是長了個見識。
很快就到了走廊儘頭,看著門前的“謝德勝”三字,我興奮的笑了起來。
終於他孃的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