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一愣,不是說是個傻子嗎?怎麼變成小先生了?白白淨淨的長得倒是不賴,可是不會伺候莊家有個屁用。
“程柺子,你就說吧,這個網到底給不給?”
周倉真是被逼急了,哪有心思過問賠錢女兒的事。
今年的戶稅都勉強,如果不能捕魚賺點外快,這個冬天可就真的難了。
老二家的都來了三年了,因為營養不良,到現在都冇能添個娃。
東盤鄉的人都知道‘柺子’這個稱謂是老裡長的逆鱗,果然老裡長摟起鐵耙子就往上衝。
東盤鄉民眾也不含糊,跟著老裡長衝了上去。
南灣鄉更不含糊,早有乾一仗的心裡準備,而且南灣鄉全是周姓,比較團結。
以前也因為田界、灌溉用水也乾過幾次,每次都是南灣鄉占了上風,最後老裡長隻能低頭。
於是兩個鄉幾百口子乒乒乓乓的打在了一起。
有人拿這個鋤頭衝著宋天明的腦袋就砸了上來,幸好何雙眼疾手快,一把拉了過去,還順勢一腳,把那孫子踢得仰麵朝天。
拿著武器的都是虛張聲勢,湊個人數。
反而赤手空拳的纔是雙方的主戰,拳拳到肉,一會兒功夫幾乎個個鼻青臉腫。
宋天明帶著三女饒有興趣的觀戰:“二牛,你倒是抓他頭髮啊,你看看程虎。”
“那個南灣村的傻大個厲害,乾翻了好幾個了。”
周依弱弱的接了一句:“夫君,你說的那個傻大個是我大哥。”
再看老裡長那個鐵耙子東摟西耙,周邊一個人也冇有,全部躲得遠遠,真有點孤獨求敗的味兒。
其實若不是生活所迫,大家鄉裡鄉親好多還沾親帶故的,誰願意以命相搏?
宋天明宋天明擔心事態失控,萬一鬨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站在高崗上大喊:“都彆打了,網可以給你們。”
不知誰有意還是誤傷,給周倉整個了熊貓眼。
周倉揉了揉眼睛,得意說:“就是賤,不揍一頓都不老實。”
有人跟著起鬨:“你們就是不記打,早把漁網交出來不就結了。”
眼見老裡長又要暴走,宋天明急忙說道:“漁網是賣給你們,可不是送給你們。”
頓時南灣鄉一片沉默,周裡長心說就知道冇這等好事,隻得開口詢問:“敢問小先生作價幾何?”
“五千文一條。”
此言一出,南灣鄉一片罵聲。
“漁網可不是大風颳來,材料不需要錢?人工不需要錢?顯貴可以不買,是你們吃飽了撐的,巴巴的跑來的。”
老裡長一舒心中的怒氣。
周裡長對著周倉擠眉弄眼一番,周倉才硬著頭皮上前:“那個,賢婿,能不能便宜點?”
宋天明卻冇搭理周倉,而是對著周裡長說道:“老夫子應該知道,我這漁網一網能捕五百斤左右。您老說五千文貴不貴?”
周裡長一咬牙:“貴,三千文一條行不行?”
“成交。”
周裡長和周倉麵麵相覷,怎麼感覺哪兒有點不對勁。
可是老裡長卻不樂意了:“賣了漁網我們東盤鄉怎麼辦?大不了再乾一仗,不能有著他們欺負。”
宋天明解釋說捕魚不是長久之計,打算成立一個作坊,生產漁網。
屆時將雇傭鄉裡老少,每天最低三十文,總之有信心帶著鄉裡父老過上好日子。
老裡長一尋思,這事太靠譜,能乾。
東盤鄉的其他人雖然有些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
說到底這網是小先生做的,就算送人,他們也無話可說,更何況現在是賣。
事情得到圓滿解決,兩個鄉沾親帶故的開始勾肩搭背的聊上了。
“剛剛真打起來,你不會對我下手吧?”
“我就一根扁擔,你倒是狠,拿了個鍘刀。”
“我就是裝裝樣子,你以為我真敢砍?”
周倉黑著臉,衝著宋天明呼道:“小子,你給老子滾過來。”
結果宋天明根本冇搭理他,便呼叫周依。
周依嚇得躲在宋天明身後,周倉惡狠狠的說:“真是個賠錢貨,現在連爹都不認了?”
宋天明這才說道:“你有這等狠心的爹,不認也罷。”
周倉挽起袖子就要暴走,卻被周裡長生生拉了下來。
“想想魚,想想咱們南灣鄉的父老。”
周倉隻得強忍,然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賢婿這話從何說起呢,肯定是無心讒言,你看看丫頭越來越漂亮,可不都是我生養的好。以後南灣鄉捕的魚你幫我們賣給天香樓,就當回門禮了。”
宋天明不置可否,心說:‘欺負我媳婦,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大哥,這是我的夫君宋天明。”
周依每次說到夫君的時候,眼睛總是閃爍著光芒,似乎她今天就是要在他的父兄麵前炫耀一番,來發泄往昔的怨念。
一個瘦高的漢子,濃密的胡茬,淩亂的頭髮穿著帶著補丁的麻衣。
“以後不準欺負我家妹子,不然打斷你的腿。”
冇等宋天明反應,周依猶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貓,高聲道:“周天,你要是敢動夫君一個手指頭,我就跟你拚命。”
“賠錢貨,兩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還。”
周天說著一巴掌就甩了過來。
宋天明眼疾手快,單手一抓,因為力道太大,被甩了一個趔趄。
周依雙眼通紅,雙手抱著周天的大腿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