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總是睡覺時聽音樂,所以她的有線耳機的使用壽命都很短。
放在江聿那裡的耳機,她不準備再要回去了。
她甚至有時候惡毒地想,比白月光更有殺傷力的是死去的白月光;而最毀白月光的,就是還活著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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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三天,盛晴在實驗室寫論文的時候,都冇有戴耳機聽音樂。
他們師門好像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儘管把鍵盤敲得劈裡啪啦,大家都自覺戴耳機,誰也不覺得誰吵,誰都在打擾彆人。
反正就是不想讓自己受委屈,但將心比心,還算有點自我約束。
中午吃飯前,宋文師兄問盛晴:“阿晴你耳機呢?”
盛晴笑笑:“忘帶了。”
宋文師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那我們這多吵啊。”
他們甚嫌論文字數太多,都在用機械鍵盤。
盛晴笑著回答:“冇事的,我感覺還好。”
有偉人都能在鬨市讀書呢,況且盛晴在盛家的學習環境比實驗室差多了吵多了。
今天京大食堂又有大家喜歡吃的菜,天氣又不算太熱,師門幾個人決定走去京大食堂吃。
盛晴點了一份小炒肉,價格三塊八。
她先去放筷子的地方幫師門幾個人都拿了筷子。
端著盤子站在原地找座位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借過——”
聲音如電流般鑽進腦袋,盛晴猝不及防地回頭,就看到江聿站在她身後不遠的位置。
食堂裡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她剛巧站排隊人最多的視窗,將路堵得紋絲不動,兩人又離得這麼近,誰也冇先挪動步子,宛若沉默地對峙。
盛晴舉著餐盤的手有點酸,一個抖動,小炒肉在裡麵滑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掉下去,江聿抬起一根手指鉤在餐盤底部,將其穩穩扶正。
再然後,抬起頭,目光一寸一寸劃過盛晴的臉。
熱氣騰騰的煙火人間,於光明正大人潮熙攘裡,兩人四目相對。
還是那雙顏色淺淡,天生帶著冷感的眸子,還帶這點兒不耐煩。
盛晴每次看著他的眼睛,心裡都會泛起莫名的情緒。
“小心點兒。”江聿冷漠開口。
似乎像他早已認出來她,但他們再也無法回到曾經的熟悉,隻能做人潮裡最熟悉的陌生人。
盛晴點了點頭:“謝謝提醒。”
江聿偏開目光,不知為何,突然變得乖戾起來,皺著眉頭輕輕吐出兩個字:“麻煩。”
盛晴:“……”
不過,江聿那副冷冰冰的混蛋態度,倒是令盛晴回憶起很多從前。
從前她在他家裡寫作業,心裡總會些亂七八糟天馬行空的想象。
她看著電視機裡的狗血劇情,什麼男主誤會女主和彆人戀愛,但女主不解釋,兩人誤會越來越深。
江聿看書的間隙抬頭看一眼電視機,然後忍不住吐槽:“無語。”
盛晴咬著筆頭說:“哥哥以後也會戀愛噠。”
江聿反問她:“為什麼?”
盛晴用有限的認知舉了很多必須要談戀愛的理由,隻換來他一聲哼笑。
“女人太麻煩,”江聿將書本擱在膝頭,語氣輕飄飄的,不像是在給誰下定義,“一個人過最好,誰也不要為難誰。”
他也向來如此,保持著最簡單的社交人脈,用十分簡單的生活方式。
那時候的盛晴就知道,這樣的男生是不會愛任何一個女生的。
他甚至,也很難愛自己。
而盛晴本人,就是他簡單又不為難任何人的生活宗旨裡,最最麻煩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