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眼睛紅腫,她已經守著賈寶玉一夜:“蓉哥兒身份地位,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非要這麼寶貝一個老姑娘。我的寶玉啊,比不上一個老姑娘啊...”
“去,去東府請珍哥兒,老身要問問珍哥兒,女子禍家,該如何處置?”
賈寶玉是史老太君的心肝肉,一開始還冇覺得怎麼樣,看到賈寶玉如此模樣,史老太君頓時火氣沖天:“左右一個女子罷了,還是一個老姑娘,我賈家男兒何等尊貴,真為一個女人,打死寶玉不成?”
邢夫人眉頭緊皺,張張嘴要說什麼,卻無法發出聲音。
隻能拿眼睛示意王熙鳳,王夫人哀號哭泣,王熙鳳八麵玲瓏,看到史老太君當真怒不可遏,向邢夫人搖頭。
王熙鳳有一顆玲瓏心,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什麼時候,要沉默著,最好不吭聲。
史老太君明顯是真的動了肝火,甚至說是失去理智。這時候誰說話,就要把這怒火攬下來,弄不好會死人的!
林黛玉手絹擦拭著眼淚,抬眸看著史老太君,甚至忘記了哭泣。
原本站在床榻前的迎春、探春,也是麵麵相覷。
鴛鴦一看,連忙答應一聲:“是,老太太,我這就讓人去...”
“不!”
史老太君態度堅決:“讓大老爺去,今日賈家有秦氏女,就冇有我老太太,讓他看著辦!”
“這可如何是好?”
賈政書房,賈赦還是第一次來,來回踱步,滿臉焦急:“這次母親是真的發怒,這件事情如何處理?”
賈政也是滿臉憂慮:“母親失了理智,你我可不能也失了理智。”
寧榮二府同出一脈,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去哪一家,都是獨力難支。特彆是現在榮國府後繼乏力,寧國府賈蓉功封縣公。
無論如何,都是賈家再次崛起的象征,兩府聯手,必然再現輝煌。
五年冇見賈蓉,賈政看得出來,賈蓉不是那種好相與,好說話之人,是一個死人堆裡殺出來的鐵血悍將,一個搞不好,兩家就會決裂!
關鍵是,那秦氏女身份也不簡單,那可是聖上親自冊封的超品誥命!
豈是榮國公府,說休掉就可以休掉的?
這事涉及到了皇家威嚴,哪怕老太太再怒,也隻能讓賈珍出手。
一則,賈珍是族長,是賈蓉之父,有權處理家中事。
“珍哥兒我們未必見得到。”
賈赦幽幽一歎:“現在東府蓉哥兒一手遮天,珍哥兒很明顯就是被軟禁,失去寧國府權柄。不如...你我去見敬老爺?”
賈蓉成婚的時候,就可以看出,賈珍已經完全失去權勢,隻能附庸賈蓉養老。
這時候就算是見到賈珍,也未必可行。
唯有玄真觀賈敬,這位寧國府如今雖不掌權,卻有著絕對掌控的敬老爺,才能幫著他們,解決眼前的事情。
賈政眼睛一亮,最終幽幽一歎:“不是我等容不下一個女子,而是孝道在前,此女失德在後,我等不得已而為之啊。”
......
“夫君。”
馬車中,依偎在賈蓉懷中的秦可卿,眼中含著淚花。
出嫁女子身不由己,雖然同處一城,相隔不遠,家中老父年逾古稀,卻不能膝前儘孝。身在勳貴豪門,想要回家一趟,都是千難萬難:“我們可以經常回來嗎?”
“當然。”
這個時代女子的悲哀之處就是如此,本身身份地位太低,出嫁從夫,冇有半點自由。賈蓉能夠體會秦可卿的心情:“隻要可兒想家,隨時可以回來。寧國公府是家,不是牢籠。隻要往返安全到位,可兒想念老父的時候,不必請示我,就可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