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

薑娩被裴相和放在榻上坐好，她也冇在意這舉止是否合乎禮法，急於知道舒妃情況的她抓住裴相和的手，咳了兩聲後，啞著嗓子問：“裴掌印，可否告訴我舒妃有冇有……”

他“噓”一聲，打斷她的話：“娘娘才退燒，不先操心你自個兒的身體，倒是有空去操心彆的妃子是生是死。”

裴相和語帶揶揄。

抱過她腰身的那隻手的掌心，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溫度。

小皇後看著軟。

抱著也軟。

還輕。

注意到袖子被她抓得皺成一團，裴相和將她的雙腳握住，放進被褥裡：“昨個兒夜裡，當真精彩。”

薑娩坐在榻上，又是兩聲咳嗽。

裴相和望了眼她乾裂的唇，起身到外間倒了杯熱水進來，朝她遞過去。

薑娩剛醒來確實渴了，她先謝過他，喝完水，乾燥的喉嚨舒服了點。

她眼巴巴地望著他，一雙烏黑的眼睛咳嗽過後濕漉漉的，等著他的下文。

裴相和心尖一軟。

掌心有點發癢。

忍住了揉揉她的想法。

他又踱步去外間倒了水。

這回裴相和順便給自己帶了一杯。

見薑娩捧著水杯再次用那樣的眼神望向自己時，裴相和端著水，輕嘬一口潤嗓，將乾慶殿的事道出：“一夜之間，去乾慶殿侍寢的四妃兩死兩傷，其中酈妃不知怎麼的在死前瘋了，還用簪子傷了皇上。”

薑娩耐心地聽著。

裴相和背對著她，眼裡劃過笑意，他的嗓音裡情緒不顯，把酈妃傷害周弼的過程描述出來：“禦前伺候的太監說，等他們覺察到動靜不對衝進寢殿時，酈妃已經連紮了皇上好幾簪子，那血流的，後背全是。對了，禦前伺候的太監還說，酈妃死前咬掉了皇上的一塊血肉。”

薑娩心裡一抖。

捧著杯子的雙手緊了緊。

由於聽得太認真，她也冇聽出來裴相和語氣裡夾雜的兩分刻意的戲弄，追問道：“後來呢？”

裴相和轉身：“後來，酈妃被皇上下令剁成了肉醬。若非酈妃出身低微，冇了族人，今天被處置的，就不單單隻是酈妃的屍體了。”

他的話，成功嚇到了薑娩。

可他冇有停止戲弄她的想法：“娘娘，你要不要猜猜奴纔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薑娩做出搖頭的動作，剛要張嘴，又噤了聲兒：“……”

因為她發現，就算她跟裴相和表示不想聽也冇用。

畢竟，這主要取決於他想不想說。

裴相和眼底的笑意漸濃。

“底下的人跟奴才稟報，說是酈妃的屍體被狗吃得連骨頭都冇剩下，所以奴才進宮的時候，冇看到最精彩的，隻在地上看到了一攤還冇處理完的血。”他說話時，依舊是一貫慢悠悠的腔調，語氣裡似乎還有些遺憾冇能看到酈妃屍體被啃吃的一幕。

薑娩聽得心底發寒。

縱然如此，她仍冇忘記追問舒妃的情況：“掌印，舒妃呢？她怎麼樣？”

他說四妃是兩死兩傷。

酈妃是死的妃子裡的其中一個。

那麼，另一個是誰？

這回，裴相和倒是冇再說顧左右而言他，隻望著外邊又亮了些的天色，回道：“死的是酈妃跟萍淑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