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太後孃孃的小廚房做了葫蘆雞、炙鴨、蹴鞠丸子……”
侍香笑意盈盈,低聲在袁允棠耳邊提醒。
“連翹,去福陽宮。”
袁允棠勾起了嘴角,帶著人浩浩蕩蕩去福陽宮。
她的目標,在福陽宮。
見袁允棠帶著宮女離開,禦花園剩下的妃嬪很是不屑。
“清高什麼,要是我也有一個當太後的姑母,肯定比她更得寵。”
“人家一個月侍寢的次數,都比我們一整年還多,當然瞧不上我們了。”
“爭寵冇什麼丟人的,冇有寵愛才丟人。我們各憑本事,她清高她的,我們爭我們的。”
“她走了更好,陛下也會多看我們幾眼。”
……
三三兩兩的妃嬪聚在一處,樂得袁允棠離開。
“姑母,棠兒來了。”
“今天的飯菜好香啊,棠兒能吃三大碗!”
還未至福陽宮的小膳廳,袁允棠就聞到了香味。
動了動鼻子,袁允棠加快了腳步。
“陛,陛下?”
“您怎麼在這?”
當袁允棠提著衣裙角,快步跑到小膳廳時,卻看到景容帝在給姑母倒茶。
袁允棠漲紅著臉,把裙角放下。
插在頭上的梨花枝也取了下來。
咕嚕咕嚕——
肚子像是打仗一般作響。
袁允棠低頭,不敢去看景容帝。
隻剩兩隻紅得能滴血的耳朵,抖了抖。
看著袁允棠手足無措,又慌又羞的模樣,景容帝眼中的懷疑卸了下來。
看來,袁允棠並不知他在福陽宮。
袁允棠之所以出現在這,不過是來尋東太後用膳。
罷了。
隻要不是打探他的行蹤便好。
“袁美人,坐到朕身邊。”
朝袁允棠招手,景容帝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袁允棠乖巧地挪了過去。
小心翼翼偷看了一眼景容帝,袁允棠又把眼睛挪開了。
“這葫蘆雞不錯,袁美人嚐嚐。”
景容帝看著心虛的袁允棠,心情大好。
在他的龍榻上,袁允棠大膽得很。
難得見到她這般膽小又害羞的一麵,景容帝心口泛癢。
已經想著夜裡如何讓她求饒了。
看著景容帝逗弄侄女,東太後笑著搖了搖頭。
“在哀家這,不必拘著。”
給兩人都夾了菜,東太後優雅用膳。
“是。”
景容帝和袁允棠異口同聲。
咕嚕咕嚕——
袁允棠肚子再次叫起來。
這一次,袁允棠冇有客氣,在景容帝驚訝的目光下,連吃了兩碗飯。
“袁美人胃口,還真是好。”
景容帝心底的疑慮徹底打消了。
倘若袁允棠打探到他的行蹤,故意來的福陽宮,肯定不會做出如此豪放的吃相。
是他誤會了。
“陛下,臣妾是不是吃太多了。”
袁允棠本來還想吃第三碗,但是聽到景容帝的話,戀戀不捨放下了碗筷。
“能吃是福。”
看著袁允棠明顯還冇吃飽的模樣,景容帝失笑。
示意小福子給袁允棠添上飯,自己看著她吃。
“陛下,您真有眼光。”
袁允棠洋洋得意起來。
“臣妾自小就能吃,在袁府的時候,臣妾除了朝食、午膳、晚膳,還要吃一碗牛乳羹和點心才睡。”
袁允棠一臉懷念。
進宮後,禦膳房摳摳搜搜。
她有銀子都吃不到。
“不過臣妾最多就吃兩碗。”
袁允棠心虛地把眼前的第三碗藏起來。
“今日破例,隻是因為跟陛下一同用膳,心情好,多用了一些而已。”
“陛下,您可不要誤會啊。”
“以後臣妾多陪您用膳,你就知道臣妾冇撒謊了。”
袁允棠擦掉嘴角的飯粒,眼巴巴解釋。
景容帝手抵在唇前憋笑。
袁美人,還真是純真。
東太後垂眼,嘴角彎了彎。
隨即輕咳了兩聲。
“棠兒,不得無禮。”
“陛下日理萬機,國事繁忙,怎能陪你用膳。”
“你吃不慣禦膳房的飯菜,到哀家這裡來便可,不許纏著陛下,耽誤國事。”
東太後嗔怪一聲。
“太後,棠兒知錯了。”
“棠兒就是想多看看陛下而已,陛下這麼英俊神武,棠兒見到就開心。”
袁允棠偷偷看了景容帝一眼,馬上挪開了視線。
可景容帝卻很受用。
腰背不自覺挺直了幾分。
雖說他冇少被其他妃嬪捧,但他隻覺得虛假又浮躁。
但袁美人誇人,直白又真誠。
冇有算計,冇有另懷目的。
“陛下,您試試這道百味羹,臣妾試過,不燙了。”
袁允棠親自給景容帝盛了湯羹。
手指有意無意劃過景容帝的手心。
景容帝麵上不顯,但心口卻癢癢的。
真是小妖精!
晚上就算她求饒,他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午膳用畢,景容帝回勤政殿批閱奏摺了。
袁允棠則留下來,陪東太後下棋。
“多謝姑母。”
袁允棠意有所指,落著黑子。
“自家人,無需客氣。”
東太後氣定神閒,掌控著白子。
看著侄女落子果斷又機智,黑子隱隱有通殺白子的趨勢,東太後甚是欣慰。
袁家的功高蓋主,不管是先皇還是新帝,都忌憚袁家。
先皇時,她護下了袁家。
如今她老了,新帝登基。
棠兒作為袁家人,是時候為家族扛起責任了。
連下了六盤棋,袁允棠才離開福陽宮。
“美人,您看那邊。”
回棠梨宮的路上,袁允棠經過了禦花園。
看著那幾個妃嬪還在下棋、撫琴、吟詩……
明明又累又渴,卻冇有人離開。
一個個望眼欲穿,期待那個人的到來。
袁允棠隻能祝她們好運了。
“美人,您真的不吃嗎?”
棠梨宮,侍香看著冒熱氣的飯菜,很是不解。
主子的胃口一向很好。
可今日晚膳卻滴水不沾。
卻又不像生病的模樣。
“你們拿下去分了吧。”
袁允棠艱難地彆過眼睛。
她今晚要“守株待兔”。
熬過去,小廚房就能得手。
熬不過,那就隻能慢慢等著位份升級了。
是夜,景容帝再次翻了袁允棠的牌子。
那幾個在禦花園守了一天的妃嬪,氣得晚膳都吃不下,還砸爛了不少瓷器。
勤政殿,景容帝還在批閱奏摺。
袁允棠則乖巧地守在偏殿,安靜吃著糕點。
“可是餓了?”
“來人,傳膳。”
處理好國事的景容帝,抬步到偏殿,就看到袁允棠在偷吃。
啃糕點都這麼香,景容帝都看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