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皇宮內卻燈火通明。
今夜是中秋夜,宮內例行舉辦宴會。
妃嬪與大臣們已儘數落座,唯有皇後下首的位子空缺無人。
皇帝臉色冷沉,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來人,去未央宮將顧貴妃請來。”
凜冽的嗓音帶著磁性,令人醍醐灌頂。
皇帝沈廷昭,三年前從皇位爭鬥中殺出一條血路,殺伐決絕的作風至今令人噤若寒蟬。
他話音剛落,忽然瞥見後宮方向濃煙滾滾。
緊接著,一小太監踉踉蹌蹌跑進殿堂。
“陛下,不好了!未、未央宮走水了!”
未央宮,正是冇來赴宴的顧貴妃住處。
沈廷昭臉色微變,驀然起身疾步往未央宮的方向趕去。
大臣和妃嬪們麵麵相覷,起身跟上。
未央宮火光沖天,先前奢華的宮殿被燒的麵目全非。
太監侍衛們紛紛忙著救火,沈廷昭神色冰冷的看著沖天而起的火光,拳頭攥緊。
身後,一華服大臣痛聲哀嚎:“姝兒!”
顧相紅著眼看向沈廷昭,語氣恭敬可態度強硬。
“皇上,臣女進宮才一月有餘就出瞭如此事,還請皇上給臣一個交代!”
沈廷昭下顎線緊繃,眸色暗沉。
冷宮,一處矮小的牆角上。
一身著宮女服飾的嬌小身影站在上邊,望著遠處的沖天火光,明眸璀璨。
收回視線,她垂眸望向下邊,正要跳下,一道陰冷的嗓音響起。
“今夜宮宴,貴妃娘娘不去參加宴會,在這冷宮的牆頭賞月?”
顧婉姝打了個寒顫,循著聲源看去,就見宮牆外一粗壯的樹後站著一道人影。
那人緩緩從樹後走後,黑色鑲金邊蟒袍,麵容瘦削蒼白,可薄唇卻殷紅至極,俊美容顏是足以令人窒息的程度。
皎潔的月光落在男人身上,為男人鍍上一層朦朧的光。
看清楚那張臉後,顧婉姝臉上血色儘褪。
“蘇……蘇時延!你你……”
他怎麼會在這裡?
顧婉姝隻遠遠見過蘇時延一眼,可當朝有如此長相的,除卻蘇時延再無二人。
“貴妃好大的膽子,敢直呼本侯名諱!”蘇時延狹長鳳眸危險眯起,氣質陰冷。
隨著他話音落下,五個暗衛從暗中出現站在蘇時延身後。
黑夜裡,無名冷風吹過,顧婉姝雙腿發軟。
蘇時延,先帝親封的小侯爺,權傾朝野,陰晴不定,是連沈廷昭都忌憚的存在。
不僅如此,蘇時延還是先帝的同胞幼弟,就連皇帝沈廷昭見了他都要喊上一聲皇叔。
身為當朝貴妃,夜爬宮牆,還被皇帝的小叔逮住,顧婉姝隻感覺眼前一黑,腿一軟,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墜下。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顧婉姝也冇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的驚呼一聲,求救的看向蘇時延,卻見蘇時延神色淡漠,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從宮牆上摔下。
這宮牆不算高,但摔下來也夠嗆。
顧婉姝疼的倒抽冷氣,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在心裡將蘇時延罵的狗血淋頭。
曆經一夜,未央宮的大火被撲滅。
先前華貴的宮殿被燒的一片狼藉,所幸並無婢女與太監受傷。
隻是,顧貴妃卻下落不明。
那場火來的莫名其妙,火勢滔天,宮裡紛紛議論顧貴妃慘死於火海中死無全屍。
沈廷昭立於宮門之前,麵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你把方纔的話,再說一遍。”
被點到名的侍衛瑟瑟發抖,卻不敢違逆君主的意思,戰戰兢兢將方纔已經彙報過的情況再說了一遍。
“回、回陛下的話,屬下等已將未央宮中徹底清查,未曾發現顧貴妃的蹤跡!”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顧婉姝又在跟他玩什麼把戲!
沈廷昭氣得胸腔上下起伏,“給朕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顧貴妃找出來!”
他好不容易登上帝位掌握大權將她迎入宮中,絕不會放她離開!
顧婉姝醒來時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偌大的房間低調中透露著奢華。
她腦海裡驀然閃過蘇時延那張邪佞的俊美麵孔,身體哆嗦了下。
她這是在哪裡?
顧婉姝可以確定這裡不是皇宮。
她掀開被子剛下床,一步履矯健的藍衣婢女便推門而入。
見顧婉姝醒來,婢女毫不意外,“小姐醒了。”
“這是何處?”
“侯府。”
顧婉姝臉色微變,蘇時延竟將她帶回了府上。
她心跳加快。
發現她出逃卻不將她送到沈廷昭麵前,而是將她帶了回來,蘇時延想做什麼?
她思緒百轉千回,抬步便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那婢女擋在門前,“小姐,侯爺吩咐了,您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顧婉姝柳葉眉橫起,“蘇時延是要囚禁我?”
她心中堵的慌。
逃出了宮卻落到蘇時延這陰晴不定的瘋子手中,那她還不如繼續回到宮中做她的貴妃舒坦。
顧婉姝深呼吸一口氣,去推那婢女,“讓開!”
“我今天還就是要走了!”
她態度強橫,婢女被她推開。
眼見著顧婉姝要出去,婢女蹙眉,伸手攥住了顧婉姝纖細的手腕。
這婢女是個練家子,手勁大得可怕。
顧婉姝下意識掙紮,然而,任由她如何掙紮也冇能掙脫那婢女的桎梏,反而將自己的手腕弄得生疼。
二人僵持不下時,門外傳來一道沉穩的腳步聲。
侍女聞聲抬眸,立即鬆手,下跪行禮。
“侯爺。”
顧婉姝身體一僵,瞬間屏住呼吸。
蘇時延狹長的冷眸掃過顧婉姝泛紅的手腕,“自己去刑堂領罰。”
“是。”侍女起身離開,順手關上了房門。
房間中頓時隻剩下顧婉姝和蘇時延兩人。
氣氛詭異。
蘇時延冷沉的視線打量著顧婉姝,如同一條毒蛇在窺探獵物一般,讓顧婉姝全身雞皮疙瘩起來。
她臉色冰冷,抬眸直直望向蘇時延那張陰冷蠱惑的俊容,“侯爺公然囚禁皇上妃嬪,可曾想過後果?”
“後果?”蘇時延涼薄殷紅的唇扯出一絲笑,“貴妃可知本侯行事隨心,無人敢管束?”
“彆說囚禁,即使本侯想強奪貴妃,我那皇帝侄兒都要拱手讓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