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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兩天後,李廣利如期回到了長安,他先將軍隊安置在細柳營,然後前去拜見漢武帝,最後纔回到家中。

尚未進入家門,李光明已經感受到了李廣利的興奮。他的興奮是發自內心的,出征兩年,剛開始無功而返,損失慘重,漢武帝一怒之下,不準他進入玉門關,後來又硬著頭皮重返西域,終於征服了大宛,凱旋而歸。

班師之前,李廣利已得知弟弟李延年和李季被殺,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皇帝會不會因此剝奪他的功勞呢?

然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漢武帝見了他後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好像李延年和李季之死冇有發生過似的。

漢武帝不僅對他很熱情,還將其封為海西侯,麾下得力乾將趙第也被封為新畤侯,上官桀被任命為少府。

漢武帝如此賞罰分明,讓李廣利心服口服,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乾,將李氏發揚光大,就像當年的衛青一樣。

“父親,女兒想死你了。”李廣利剛剛邁入大門,李尋燕就撲了過去,熱淚盈眶。

李廣利年約三十多歲,身材魁梧,頗有幾分英武之氣,他一把抱起李尋燕,哈哈大笑道:“尋燕,為父也想死你了。快讓父親看看,喲,都長成一個大姑娘了。”

放下李尋燕,李廣利大步邁入院中,迎麵見到朱安世和朱七七,給朱安世行禮道:“多謝師父這些年的照顧,弟子感激不儘。”

“應該的,我還要感謝你收留我呢。”朱安世淡淡道。

“世伯好。”在李廣利麵前,朱七七顯得規矩了許多。

“你就是七七吧,和你父親長得真像。”李廣利感歎道:“想當年,我和景安是何等的快意恩仇,可惜啊,景安為了救我。”

李廣利尚未發達時,和朱安世的兒子朱景安是生死之交,也是長安城裡的浪蕩子,曾被官府列為通緝犯。

有一次,官府展開了對他們的圍剿,朱景安為了救他,被官府擒獲,最終被判處死刑。

聽李廣利說到此事,朱七七有些黯然神傷,朱安世則打斷了李廣利:“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不要說這些。”

李廣利也收拾起心情,朝左右看了看,冇看到李光明,皺了皺眉道:“光明呢,這小子怎麼還不出來見我?”

直到這時,李光明纔有些不情願的從裡屋走出,對李廣利行了一禮,用有些微弱的聲音道:“見過父親。”

李廣利有些不高興道:“臭小子,兩年不見,不認識你老漢了?”

李光明低著頭道:“兒子不敢。”

李廣利更加不高興:“你這孩子怎麼了?兩年不見,怎麼成大姑娘了。”說完,他伸手捏了一把李光明。

李光明保持不動,李廣利咦了一聲,有些驚訝道:“身體還挺結實。師父,是您教的吧。”

朱安世略有些得意道:“這兩年,光明一直跟著我習武,長進非常大,日後成就不亞於你。”

李廣利又仔細打量了李光明一番,這才露出笑容:“不錯,兩年不見,和我一般高了。以後,跟著師公好好學吧。”

“是。”李光明隻簡單的迴應了一聲,連父親都不想叫了。一想起以後要一直叫這個漢奸為父親,李光明就一陣噁心。

李廣利顯然有些疲憊,他歎了口氣,直接跨入正廳,邊走邊道:“臭小子,以後再收拾你,將門虎子,得有點霸氣才行。”

接風宴上,李廣利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感歎在西域是多麼苦逼,身心是多麼受煎熬,幾次都要撐不下去了,但一想到光明和尋燕,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的。

接著,又是對漢武帝大吹彩虹屁,說漢武帝是如何的英明神武,賞罰分明,以後一定要對他死心塌地,一定要光耀門楣。

朱安世一直在殷勤的勸酒,時而說幾句話,表示讚同或理解。相比之下,李光明就像個局外人,默默的吃菜,偶爾喝口酒。

李廣利又心生不滿,板著臉對李光明道:“你是怎麼了?是不想看到我回來嗎?是不是給我闖什麼大禍了?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朱安世連忙出來打圓場道:“君侯莫要著急,你兩年未歸,他一時有些緊張也是正常的,慢慢就好了。”

“我看他不是緊張,是根本不想我回來。”李廣利生氣道,又對朱安世道:“師父,這小子是不是闖什麼大禍了?”

朱安世連連道:“冇有,冇有,光明一直很聽話,除了學習和練劍,從不亂來。有這樣的兒子,你就知足吧。”

李光明忽然抬起頭,盯著李廣利道:“你剛纔說能為我做主,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如今的長安城誰敢不給我幾分薄麵。”李廣利趾高氣揚道。

“那好,那你去把曹宗打一頓。”

“曹宗?哪個曹宗?”李廣利愣了一下。

“還能是哪個曹宗,平陽侯曹宗。”

曹宗是衛長公主和曹襄之子,漢武帝的外孫,平陽公主的孫子。衛長公主是漢武帝和衛子夫的長女,平陽公主是漢武帝的大姐。所以,曹宗身份之顯貴,在長安無人能比。

李廣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問道:“你得罪他了?”

“你怕了嗎?”李光明略帶挑釁道。

“怎麼跟你老子說話的呢?”李廣利慍怒道:“你要是得罪了他,我親自去他府上替你道歉,他還是能給我幾分薄麵的。”

“我不是要你去道歉,是要你去打他一頓。”李光明咄咄逼人道。

李廣利大怒,霍的站起:“胡鬨!天下誰人敢打平陽侯,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不想活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會闖禍,但冇想到你給我闖了這麼大的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冇有闖禍,是他欺負我們的。”說完,李光明拉過李尋燕,露出她肩上的一道傷疤,對李廣利道:“你看看,這就是曹宗親手打的。”

看著李尋燕肩上的傷疤,李廣利震驚了,許久才顫抖著問道:“真的是他打的?”其實,肩上的傷疤隻是一部分,背上還有好幾道。

李尋燕看了一眼李光明,似乎有些害怕,李光明回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李尋燕這才小聲道:“是的,就是他打的,他想打哥哥。”

“他不止打了我們,還差點殺了我們。”李光明沉聲道:“如果不是師公及時出現,你可能見都見不到我們。”

李廣利呆了一下,眼神裡有痛苦,有憤怒,甚至還有一閃而過的狠辣,到最後,隻剩下疲憊,有氣無力的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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