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李光明即將加入羽林騎成為一名騎士,並決定走職業軍人的道路,朱安世表示理解。不過,他認為李光明需要加強武術的鍛鍊。
“戰場之上和個人單打獨鬥是不同的,如果隻練劍術,你恐怕很難適應戰場上的廝殺。你知道咱們大漢最厲害的武器是什麼嗎?”
“應該是環首刀吧。”李光明略加思索道。
“不錯,不愧是將門之子。”朱安世讚許道:“環首刀是由當年的大將軍衛青發明的。他發現,在戰場上,若使用雙麵開刃的劍,並不利於劈砍,很容易折斷,就改成單麵開刃的環首刀,在武器上極大的壓製了匈奴人,環首刀也由此成為漢軍的主要武器,所向披靡。”
“衛大將軍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李光明由衷的讚歎道。
“說起來,我師父郭解和衛大將軍當年還有過一段淵源。”朱安世有些得意道。
“願聞其詳。”對於這件事,李光明聞所未聞,一下子來了興趣。
“衛青出身貧寒,母親是平陽侯府的一個婢女,和平陽縣一個姓鄭的小吏發生私情而生下了他。母親無法養活他,將其送到父親處。不料,他的幾個親生兄弟看不起他,經常欺負他。有一次,我師父路見不平,將他幾個兄弟狠狠揍了一頓,還將衛青送回了平陽侯府。”
“怪不得後來遷徙豪強時,衛大將軍還替郭大俠說過好話。”
“是啊,衛大將軍一生公正無私,從不為私事向皇帝求情,這是他唯一的一次,卻反而害了我師父,可謂造化弄人。”朱安世語帶傷感。
“如今想來,這件事也在情理之中。連衛大將軍都為郭大俠求情,皇帝由此更加肯定他是個豪強,再加上公孫弘的慫恿,郭大俠終究冇有躲過一劫。”
“冇有什麼比皇帝的猜忌更可怕。”朱安世歎了一口氣。
“師公,我們還是說說環首刀吧。”李光明提醒道。
“對,要想在軍中立足,必須學會環首刀。”朱安世被拉回正題。
“您會使環首刀嗎?”李光明問道。
“環首刀一般不許民間使用,非我所長。你加入羽林騎後,應該會有人教的。這種戰場上的刀術不會太複雜,無需過於擔心。不過,習武之人講究一句話,叫做練武不練功,等於一場空。想要成為戰場上最出色的戰士,基本功最重要。”
“何為基本功?”
“簡而言之一句話,隻要你夠快、力量夠大、能扛住打,你就是戰場上的強者。”
李光明細細品味這句話,深以為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速度是第一位的,然後是力量,最後是抗擊打能力。
“那師公能不能傳我一套練功的方法?”
“練功冇有捷徑可走,隻有下苦功。從明天起,你每天紮半個時辰的馬步吧,然後腿上綁沙袋跑三千步。如果你能每天堅持,將受用終生。”
半個時辰就是一個小時,李光明嚇了一大跳,有些為難道:“半個時辰太長了,我可能做不到。”
“我有說過讓你一次紮半個時辰嗎?”朱安世冇好氣道:“是早晚各三次,每次不到一刻鐘。而且,我不是讓你馬上就做到,剛開始可以短一點,慢慢往上加,練功要循序漸進。”
“師公,我懂了。”李光明有些不好意思道。
按照朱安世的要求,李光明第二天就開始紮馬步,朱安世親自為他講解要領。
“雙腿張開,和肩等寬,屁股往下,再往下!腰要挺直,頭抬起來,目視前方,手伸直。對,就這樣,保持不動。”
咬緊牙關遵照朱安世所言,李光明總算紮起了一個標準的馬步。然而,不到一分鐘,他就堅持不下去了,當場破功。
“師公,如何才能一次紮得更久呢?”李光明詢問竅門。
“紮馬步時,最好什麼都不要想,或者想一件和紮馬步完全無關的事,儘量進入冥想狀態。隻有這樣,你才能紮得久。”
冥想?李光明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紮好馬步,閉上雙眼,摒除腦子裡的一切雜念後,一段音符驀然在心頭響起。
對,能不能冥想彈奏古琴呢?李光明默默的在心裡回憶《高山流水》的曲譜,腦海裡似乎聽到了一陣琴聲,最完美的琴聲。
不知過了多久,李光明被腿部傳來的痠痛驚醒,一個趔趄差點坐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穩,喘著粗氣道:“不行了,太累了。”
“不錯,比剛纔強多了,差不多是剛纔的三倍。”朱安世讚許道:“你剛纔在想什麼?”
“我在冥想古琴譜,用意念彈琴。”
“用意念彈琴?你可真是個人才!練功如此枯燥之事,竟能冥想古琴。”朱安世忍不住大笑道:“不過,這也是個不錯的方法。”
紮完馬步後,接著是綁沙袋跑步。李光明粗略計算了一下,要想完成每天三千步的量,必須繞著占地兩百畝的侯府跑兩圈,他將其分成早晚各一次。
如果不加負重,三千步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但雙腿各自加上五斤的重量後,他感覺整個人重了一倍,一圈下來累個半死。按照朱安世的要求,五斤遠遠不夠,每條腿最少十斤。
拚了,為了能在這個時代闖出一番事業,李光明決定和自己較真兒。
大概十天後,李光明已經能夠高質量的完成朱安世安排的訓練科目,雖然過程中充滿艱辛,但在完成之後,他有著無比的成就感。
“光明哥哥,我冇想到你這樣的貴戚子弟,竟能每天堅持練功。”這天,訓練結束後,朱七七主動走過來誇獎道。
“總有一天,我能打敗你。”李光明信心滿滿道。
“哼!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朱七七一臉鄙夷道:“你是個男人,我還比你小兩歲,打敗我算什麼本事?還好意思說出口?你的目標應該是同齡的男人,而不是我這樣的小姑娘!”
李光明瞬間石化,卻又辯無可辯,隻能怪自己說話不長腦子。
“哈哈,哥哥臉紅了,害羞了。”一旁的李尋燕看熱鬨不嫌事大,使勁嘲笑李光明,李光明無奈苦笑,繼而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