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強食,是這顆藍色星球自從孕育出生命以來便亙古不變的真理,即便是地球上最強大的生物——人類統治的時期,也時常因為內部的分化和資源的分配而紛爭不止。
人類的曆史就是戰爭的曆史,從尖銳的石頭到戰火中呼嘯的子彈,從1915年飄蕩在歐陸大地上的黃綠色氣體,到中國哈爾濱陰暗地下室裡的致命病毒。
最終,人類嚐到了他們自己種下的惡果。
地球自生命誕生以來從真正未和平過,處處是殘酷的競爭,即便是最和諧的時期,也是人類社會裡少數國家的和平。
而現在,隨著舊秩序的崩潰,昔日的霸主逐漸步入死亡,曾經的力量正在一點點流失。
蛀蟲,體內的蛀蟲迎來了最後的瘋狂。
“they are all thieves, every damn one of them”“他們都是賊,冇有一個乾淨的。”
麵對冉冉升起的嬌豔初陽;麵對身邊圖謀不軌的所謂盟友;麵對遠處虎視眈眈的昔日舊敵。
它毫不猶豫地打開了潘多拉魔盒,藉助惡魔的力量將所有人都拖進深淵。
“Since I cant escape from the hell,then lets have a reunion in it.”“既然我不能逃離地獄,那我們就在地獄重逢”病毒在地球上肆虐,感染病毒的生物成了惡魔的使徒,殘酷地收割著倖存者的生命,強迫他們成為煉獄的幫凶。
在這場災難中,有的人變成了活死人,有的人變成了活死人的大餐,也有極少數人突破了人類的極限,成了更加強大的生物。
浩瀚的海洋裡不計其數的生物在病毒的催化下開始搏殺、進化,在不斷地自然選擇中,海洋孕育出了新的霸主,人類徹底失去了對海洋的統治,美洲,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島……“哥哥”薩拉站在地下室的門口,用稚嫩的聲音呼喚著威爾遜。
“哥哥還在忙嗎?”
“有什麼事嗎,薩拉?”
威爾遜拭擦著頭上的汗珠,小聲詢問著,但看到薩拉有些擔憂的神態後立馬綻放出笑容。
“冇事的,進來吧,但是要小心地上的雜物。”
威爾遜笑得很燦爛,因為他真的很高興,因為他這幾天終於找到了一條能安全進入市區的路,還幸運地遇到了一位叫戴利的好心路人,得知了城內的一些情況。
其中最令他興奮的是,大名鼎鼎黑騎士團終於要在這裡登記預備人員了,也就是發展“合作倖存者”,即臨時工。
無論是否被分配任務,都能定期收到黑騎的空投物資,也能通過完成特定任務或者收集特殊物品來定製專屬空投。
這個冰冷的末世裡,冇有人會浪費資源,更何況是黑騎士團這在各方勢力的爭鬥下殺出來的翹楚。
在這場危機中,70%的人喪生,其中大部分成了活死人,95%的城市淪陷。
而倖存下來的人裡,隻有0.1%的人能免疫高濃度病毒,也就是在喪屍的撕咬、抓撓出明顯外傷,病毒進入內環境後依然能免疫喪屍病毒的人,他們被稱為——騎士。
於是在人人自危的末世裡,騎士就成了各方勢力爭奪的主要人力資源,也是各方勢力的主要戰力。
即便是不擅長戰鬥的騎士,也可以利用自身免疫乾細胞配合變異血清去配製抗病血清供給前線非“騎士”戰鬥人員。
當然,在教育係統徹底崩潰的當下,非戰鬥的後勤技術人員也是各方拉攏的對象之一,所以纔有了各種評級,而黑騎士係統的評級則是當下,最精準,最受各方認可的。
非戰鬥人員隻有具體各種領域的初級、中級、高級的劃分,而戰鬥人員則被精細地劃分了由高到低,由字母S、A、B、C、D依次代稱的5個等級,每個等級又有三個小分級,例如D D D-一旦黑騎認可你的實力,便會錄入人員係統,甚至會定期發放一些黑騎內部流通的專屬貨幣——“信用點”,不過這些“信用點”隻能保證你能勉強活下去,在黑騎用到你之前。
想要更多,就隻有去執行黑騎下發由各方釋出的任務,或者去黑騎的交易係統進行交易。
無論是任務還是交易,黑騎都會抽取其中很大部分,不過這部分的占比在各負責人的區域占比都不一樣。
比如史蒂芬負責的區域就曾占比高達70%,知道該地區出現汙染區,需要大量人手纔有所下降,畢竟是當下最大的組織,知道人心向背的後果。
就在威爾遜憧憬著未來的時候,薩拉己經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地上的金屬廢料和木料,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威爾遜身邊。
雙手背在身後,好奇地將身子前傾,審視著工作台上威爾遜的“傑作”。
待看清工作台上的物品後,眼裡又滿是擔憂,默默地低下了頭。
“彆擔心。”
威爾遜脫去右手的手套,順著薩拉的金髮撫摸著。
“哥哥可是很強的,不會有事。”
話音剛落,薩拉猛地抬頭,就像一隻生氣的河豚,一口氣提到了胸口,可一想到現狀,又將那份不快嚥了下去。
薩拉生氣的原因很簡單,最近威爾遜外出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還時不時帶一些刮擦的傷痕,甚至有一次回來後首接將自己鎖在了地下室裡整整兩天半,無論薩拉如何哀求都不肯開門,隻是一邊安慰著薩拉,一邊不斷說著“我很好”之類的話。
他真的還好嗎?
誰也不知道,包括他自己。
兩人都隔著一扇沉重的鐵門抽泣著,為了不讓薩拉傷心,威爾遜讓她讀起了書。
那是一本生物學相關的雜誌,其中的一個章節介紹了免疫係統運行。
一方麵是為了讓薩拉稍稍安心,另一些方麵也是給自己信心......在冇電冇網的末世裡日子很是難熬,這些書籍是威爾遜難得的精神食糧,隨著閱讀量的不斷提升,威爾遜也大致明白了自己的現狀有多糟糕,對外界一無所知危機感和壓抑己久的探索**最終促使他走出了第一步......事實證明這一步是及其正確的,威爾遜逐步探明瞭庇護所附近的環境和建築,瞭解了部分變異體的特征和習性,最重要的是他發現大部分喪屍都追不上全力逃跑的他,這給了他極大的信心。
接下來的十幾天裡,威爾遜收集了大量材料,進一步加固了避難所,甚至手搓了一台簡易收音機,這是半年來兩人第一次聽到其他人說話的聲音,也逐漸讓薩拉放下了懸著的心。
可意外還是發生了,黑暗中的獵手比他更迅捷,猙獰的麵孔、低沉恐怖的嘶吼以及接近威爾遜兩倍的力量形成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3階——夜鬼,如果不是對方畏光,威爾遜根本冇有絲毫生還的可能,可帶傷回來的他究竟是福還是禍呢?
但最終,威爾遜還是戰勝了病毒,隻是發了高燒。
但這並冇有打擊他外出的信心,反而給了他更多的底氣,這也是他這麼期待和黑騎合作的原因。
威爾遜回憶著,對於他來說,最艱難的時候己過去了,未來纔是最重要的。
“這個,給你。”
薩拉終於將藏在背後的東西遞給了威爾遜,接著轉身準備離開。
她真的很生氣,因為威爾遜那個傻乎乎的樣子,那麼自大,那樣逞強,那樣子強迫自己去做自己那些做不到的事情……可她知道威爾遜都是為了她,他唯一的親人,他的親妹妹。
薩拉很難受,看著威爾遜在災難之後不斷地強迫自己成長,強迫自己麵對這末世一切,而自己卻整天躲在安全屋裡,什麼也幫不上……前幾天在衣櫃裡找到了母親留下來的一個毛線球,於是在自己的摸索下,薩拉勉強學會了編織。
一想到威爾遜自製的簡陋金屬護手,薩拉就擔心金屬連接處可能對威爾遜的擦傷,或者金屬碰撞吸引到喪屍的注意,從而陷入險境。
於是她貼心的為威爾遜編織了一對可以搭配金屬防護板的毛線護手,當處理好最後一個線頭時,她高興地對著空氣揮拳。
內心也期待著威爾遜對她的誇獎,於是她興沖沖地小跑了過來,可是一看到威爾遜拚命的樣子,羞愧又一下子湧上心頭。
她真的很擔心笨蛋老哥又會做什麼自己能力之外的傻事,可自己有什麼資格對他說教呢?
現在,她隻想離開。
哐當!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地下室裡迴盪,薩拉的身影也隨著聲響快速倒下。
叮!
又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是威爾遜背上的簡陋金屬板和地上一塊金屬廢料的碰撞。
就在薩拉被絆倒的那一瞬間,威爾遜一把抱住了她,並將她護在懷裡。
“噓~”威爾遜豎起了耳朵,同時向薩拉示意安靜,然後死死地盯著地下室的入口,儘管那裡除了一扇薩拉進來時冇有關上的厚重鐵門之外什麼都冇有。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薩拉很聽話,用手捂著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發出聲音。
“冇事了。”
確認聲響冇引來什麼東西後,威爾遜一邊撫摸著薩拉的頭,一邊小聲說。
“我是不是…總是……給你惹麻煩。”
薩拉的身子顫抖著,話語也總是被抽泣打斷,她知道自己很冇用,也知道自己確實給哥哥添了很大的麻煩,她害怕威爾遜討厭甚至憎恨她。
同時她也希望威爾遜能藉此安慰她——她真的很需要安慰。
“冇事的。”
威爾遜在薩拉耳邊低語,他知道薩拉需要宣泄情緒,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於是威爾遜將薩拉扶到坐姿,然後小步走到鐵門邊,向上望去。
果然,薩拉關上了台階上的另一扇門,這纔沒讓聲音傳出去,用來關上大鐵門後,威爾遜再次回到了薩拉的身邊。
撫順她的頭髮後,威爾遜雙手捧著著薩拉的臉龐,小心地用大拇指拭去薩拉臉上的淚珠,兩人再次相擁……深夜……威爾遜望著天花板發呆,而在他身邊、枕著他的肩膀的正是薩拉,此刻己經入眠。
威爾遜的床在另一邊,平日裡他們雖然都在一個房間裡休息,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靠得這麼近,隻是這樣,能讓她安心。
視窗被捂得嚴嚴實實,屋內一片昏暗,誰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在確認薩拉熟睡以後,威爾遜小心翼翼地離開了……地下室的鐵門被再次打開,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工作台,一把閃著寒光的劍胚駭然出現在威爾遜的眼前……與此同時,兩人休息的房間裡,也亮起了微弱的火光,一個掉了漆的老舊十字架靜靜地躺在錦緞上……火焰照亮了騎士的臉龐,眼神裡的堅毅像一柄威武的長劍,在昏暗的環境裡閃爍著光芒。
微光撫照在少女的胸膛,胸前則是虔誠的雙手,緊握著象征神明的聖物,身後的黑暗侵蝕不了她那聖潔的身影,似乎神明己經迴應了她的祈禱,為那位即將出征的騎士降下了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