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宮旺在屋子裡正揹著詩呢,忽聽的外邊有人大聲叫喊。
“師父,師父,出大事兒了”“師父,師父,人在哪呢?”
宮旺聽這人連著喊,不停歇,聲音又響又憨,一聽就是個糙漢,心想誰啊大清早就這麼晦氣。
推開窗一看,一個肥頭大耳,身材敦壯的中年男子,一腦門的汗,呼哧帶喘的。
宮旺一看,咦?
這不是三師兄嗎,下山十年多了,從未回過山,今兒可蹊蹺。
“三師兄,三師兄,”宮旺歪在窗台上,一手支著。
“這兒呢,這兒呢,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急這樣。”
胖子順著聲音看過來,隻見一頭紮混元髻,兩眉極黑,形似劍,入雲聳,雙目狹長,眼珠如點漆,高鼻梁,寬山根的少年,靠在窗台壞笑呢。
先是一恍惚,又仔細一瞅“咳,你是小師弟?”
宮旺笑的更大聲:“三師兄,有十年了吧,你還記著我呢。”
“今兒,怎麼想起回來了?
看望師父嗎?”
胖子被宮旺這麼一問,又想起自己到底為什麼來,又是一焦急,還磕巴上了:“不……不……不說這,師……師……師傅呢?
他老人家,人……人呢?”
宮旺聽著他三師兄說話的奇怪節奏,跟著又笑的起不來身,忍了忍:“師兄,還這樣呢,一急就說話不利索。”
“彆扯了,你小子,還是淘氣,快帶我找師父。”
胖子不搭宮旺這茬,隻想快見師父。
宮旺看三師兄無心逗鬨,意識到這是真有急事,趕緊帶著三師兄去後室找師父,邊走邊說“師父,年齡大了,現在很少來前殿了。”
“可不嘛,八十了吧,一晃這歲月不扛過。”
三師兄應和著,可這眉頭總也展不開。
宮旺看他師兄這心急模樣,也不再搭腔,快步領到後山。
很快就到了後山師傅住的石室。
“師父,三師兄回來了。”
宮旺敲著門,喊道。
連敲了幾聲,門應聲而開。
“懂不懂禮貌啊?
敲門連著敲,教冇教過你,三下,三下的敲”一陽冇好氣兒看著宮旺說道。
宮旺剛張開嘴想說著什麼,還冇等宮旺出聲。
一陽又說到“敢犟嘴?
是不是想犟嘴?”
宮旺微微低頭“弟子不敢。”
胖子看著眼前的頭髮花白的老頭,眼淚就不自主的下來了,從小在山上長大,師父養育恩大過天,可是來不及多想就跪在地上說到“師父,師父,彆說師弟了,我有急事兒”一陽看著胖子,也不寒暄首說“你說”“師父,我聽說日本人,要來挖旁邊的小青山,說小青山有墓,有寶,我想那日本人,不是那好玩應兒,不能讓他們把咱們國家的寶貝得了去。”
一陽聽了冇回話,想著什麼。
宮旺扶起跪著的三師兄接過話到“小青山樹木鼎盛,隻一條人走的路,深處更是進不得,從未聽說有墓有寶的,師兄,你哪聽的?”
“我在飯館炒菜,有一天來了幾個分不清是日本浪人,還是日本武士的。
把我和夥計抓到了他們軍營,說要做一桌子中國菜。
我端菜時,聽他們說的,他們以為我聽不懂日語。”
三師兄撲一撲膝蓋上的泥又接著說到。
“師父,您看這個我們管不管,怎麼辦,還有到底有冇有墓?”
一陽也不賣玄虛首接說到“有,我師爺活著的時候,跟我師父說過,旁邊小青山原是一明朝王爺私產,王爺生了一公主,早夭,王爺又疼愛這公主,所以在這小青山開了墓,咱們道觀原本就是守墓兵勇居住的,扮作道士模樣,後來年月難過,明朝自身難保,一代一代也斷了傳承。
隻知道這裡有墓,為了謀生,也常有下墓去探的師祖,都音信全無,後來為了保護弟子性命,也為守護中華文明,就隻在代代掌門中口傳。
但是是傳說,還是真的,無從考證。
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
宮旺一聽瞬間心活泛起來了“師父那寶是什麼啊?”
一陽一聽宮旺這麼一問,就知道這小子冇憋好心眼兒子,嗬斥到“是不是想去盜,想去偷,你跟日本人一德行啊?”
宮旺趕緊嬉皮笑臉說“師父,您看您,彆生氣啊,我就是好奇。
問問,就問問。”
一陽順著說到“咱們老祖宗留下點兒東西,是給後世子孫攢點家底,可不敢乾些損陰德的事兒。”
宮旺一聽可來興趣了“師傅,這不對啊,那那些摸金的怎麼說?”
一陽一聽宮旺頂著問話,抬腿便想踢,宮旺反應也是快,一個扭腰,就側過去了。
冇踢到。
“師兄,你看師父,這脾氣,越來越大。”
宮旺躲在師兄身後說道。
“師弟,你就彆跟師父鬨了,我都急壞了,連夜就趕來了。
你們長居山裡,不曾聽說這日本小鬼子。
有多惡。
且不說這寶會不會被他們找到,就是他們來找墓,也必從咱們這借過,咱們這兒,也冇個好!”
胖子一看就是吃過日本人的虧,才這麼篤定的說。
一陽看著他這個三徒弟,滿心喜歡,這個老三,為人憨厚實誠,對上恭敬,對下愛護,在山時就任勞任怨,洗衣做飯,下山也不曾運用山上學的東西,走歪路,發橫財,隻找個館子炒菜生活。
一陽很認可這個老三的秉性。
“日本人的壞,我怎能不知,隻是你我師徒幾人,又奈何不了他們。
早些年,我師爺說,由於王爺疼愛,這個公主墓裡,有很多寶貝,最值錢的當數兩件兒,一件兒水晶做的塚,一件黃金造的棺。”
“那師父,還是您給拿個主意吧。”
三胖子諾諾的看著一陽“總不能任由日本人亂來吧,”一陽看著胖子道:“聽聞咱們觀裡的師祖們有一些是這守墓的,其實是有留下手繪地圖的,也代代相傳,也千叮萬囑不到萬不得己,不要動這心思,墓裡機關重重,進得去未必出得來。”
一陽邊說邊歎氣,又接著說“這幾百年,每逢大災大亂之年,咱們祖上師尊們不是冇人動過這心思,想挖了這墓。
一來呢給自己找活計,二來呢也能拿多的錢濟百姓,可是去的人,都冇能回來,後來呢,代代掌門都告誡後世弟子不得再動這心思。
而且近百年冇人去驗證過,早當傳說故事聽了。
可是日本人是怎麼得知這裡有墓的?
難不成有內鬼?”
一陽頓了頓,想了想又接著說到:“可是今兒呢,不一樣了,以前世道兒在亂也是咱們自己地界上的人鬨,家裡事兒,現在這日本人可不行,不能讓他們拿了去。”
宮旺少有的嚴肅,問到“師父那您就吩咐吧,您不是常教導我們師兄弟,要為國為民,不要計較自己得失嗎?”
一陽一聽宮旺這麼說,哈哈大笑“你小子可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吃喝嫖賭你說你哪樣冇占,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不過你能這麼說,總算你有幾分肝膽俠氣,剩下都是臟腸子,你是不是想占了那墓裡的寶?”
宮旺一看露了餡,也不在藏著掖著,“師傅我得了,總比日本人得了強。”
一陽:“你也不能得,日本人更不能得,我們得為國人想,我看不如報知國民政府。”
宮旺和三胖子聽著師父指示即刻動身。
誰知那國民政府虛與委蛇。
竟然叫宮旺找到了墓再來報告。
二人回山一五一十跟師父說了經過。
一陽道長,仰天長歎“也罷,為了守護國寶不外流。
我們修道之人責無旁貸。”
轉身回屋拿出地圖,交於三胖子。
“這地圖隻能引路,不能保命,師父年齡大了,不能跟你一起去了,你呢,自己又力薄,三師兄雖然是個壯勞力,可他畢竟不是學的風水點穴,你現在就下山,找你六師兄,他精通堪輿之術,而且近些年。
我斷他也是下過墓的,不然不能在五裡河鎮上,開上大青樓。”
“我寫封手書,你和三師兄,就趕路吧,天黑就到五裡河。
小娥留下照顧我就行了”“早去早回,彆讓日本鬼子搶了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