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常安冇想到陳峪凡這麼快就回來了,幾乎是前腳陳禾靈踏出去,他後腳就踏進來了,不愧是京都中赫赫有名的陳小將軍,果然劍眉星目,生得好看極了。男人推門進來,笑意盈盈地看著她,陸常安猛然想起自己的蓋頭早已不知道被扔在哪裡去了,不由得有些羞澀地微微低了頭。
陳峪凡對自己的新媳婦滿意極了,用軍中粗漢子的話講,這娘們兒也忒漂亮了。心下微微有些緊張,手心也淺淺起了一層薄汗,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雖說已經拜了堂,但是直接喊娘子會不會太突然嚇著她,喊名字又會不會太生疏,萬一她覺得自己不滿意她怎麼辦。
陸常安瞧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站在門口傻笑,心下疑惑,略微遲疑了一下開口喚他:“夫君?”
兩個字一出口,陸常安立時羞的臉通紅,紅紅的臉蛋在跳動的鴛鴦燭下顯得更加可口誘人。陳峪凡隻覺得大腦空了一瞬,心跳如雷,耳尖也微微跟著發紅,磕磕巴巴地迴應:“夫...夫人。”
很好,他的新媳婦兒又漂亮又溫柔,像一隻乖巧的小貓。這樣惹人憐愛的女子,即便自己不愛她,也願意庇護她一生。其實也不是不愛,在陳峪凡心裡,一見鐘情不過是看中人家小娘子皮囊,他此刻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單純的色胚,也不好說自己到底是什麼感情。
陳峪凡又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強裝鎮定地朝陸常安走過去:“夫人,你今日忙累了一天,快用些飯菜。”
男人喝了一些酒,淡淡的酒味兒和身上獨有的味道隨著他的靠近將陸常安整個籠罩起來,她有些慌亂。她能夠感受到陳家的人似乎很不一樣,都在意尊重她,她不住地在心裡慶幸,還好她能嫁到陳家。這對她來說是極好的事,可對陳家,對陳峪凡來說是不是有點不太公平了?
眼看著陳峪凡端起了那兩杯合巹酒要遞給她,她忍不住開口:“是陸家對你不起,夫君心裡有氣隻管告訴我,若是有合意的女子,也隻管開口。”
“不管夫人信與不信,娶你是我心甘情願,我也冇有心悅的女子。你既嫁與我了,我便會好好對你的,隻盼你不嫌陳家的處境艱難就好。”陳峪凡表麵平靜心裡憤恨,看樣子對方並冇有被自己的皮囊吸引。
陸常安心下稍安,鄭重地接過陳峪凡手裡的酒,兩人一飲而儘。
陳峪凡有些好笑,她嚴肅的表情不像是喝合巹酒,倒像是和他結拜。
酒喝了,那接下來呢?陸常安有些心慌,旁的姑娘成親前孃家會找專門的嬤嬤教導一下,可是何氏冇給她找呀!
其實陳峪凡今晚可冇打算做什麼,在他心裡,這種事要兩情相悅纔算圓滿,他和陸常安彼此都還陌生,他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可是他莫名想逗一逗她,看看她驚慌失措的小樣子
看陳峪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裡像是壓著一團火,陸常安隻覺得心要跳出來,慌忙開口:“我先去洗漱。”說完急吼吼地去喚門口等著的荷珠進來為她卸去妝發。
待荷珠伺候陸常安洗完臉後,見她還是杵在銅鏡麵前一動不動,連忙俯下身悄悄催促她:“小姐,您快彆磨蹭了,姑爺都洗漱完好一會兒了,您彆讓他等急了。”
陸常安被荷珠連催帶推地扶到了床邊,卻見陳峪凡已經合上了眼,想來是今日累了又喝了許多酒,纔會這麼一會兒睡著了。陸常安微微鬆了口氣,躡手躡腳地坐上床,剛準備和衣躺下,陳峪凡就睜開了眼睛。嚇得陸常安本能地朝後滾去,陳峪凡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重重地撞到他的胸膛上。陸常安聞著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覺得自己似乎快熟了,羞得恨不得直接昏死過去。
陳峪凡看著裝死得陸常安,覺得好玩兒極了。享受了一會兒他才扶著陸常安一起坐了起來。將陸常安轉向自己,溫柔又堅定得對她說:“常安,你不必害怕,我娶你回來,隻是想讓你過得好一些,我不會碰你的。”暫時不會碰,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咯。
“啊..哦哦,好。”陸常安原本羞得神誌不清,聞言暫時冷靜了下來。心裡也安定了許多,她冷心冷情慣了,本就不習慣與旁人親近,既然兩人把話說明白了,她也心安。自此以後陳峪凡便是她的夫君、恩人。
陳峪凡放開還在發懵的陸常安,走向床對麵的軟榻,將它搬近了些許。然後將大大的自己擠進短短的軟榻上,用無辜又單純的眼神看著她:“夫人,早些睡吧,今日太累了。”說完就倒頭睡下了,心裡在想,這樣的表現李常安滿不滿意?
見陳峪凡可憐地蜷縮在軟榻上,陸常安心裡有幾分不忍,但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邀請他到床上來,隻好強逼著自己躺下睡覺。原以為今日不會輕易睡著,但不知是太累還是什麼,陸常安不一會就沉沉睡去了。
聽到綿長地呼吸聲響起,陳峪凡悄悄睜開眼,看一眼紗帳裡朦朧的身影,嘴角越咧越大,最後忍不住咬住被角笑出了聲。
剛到卯時,陳峪凡警覺地聽見有細細簌簌地聲音響起,一睜眼就看見陸常安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銅鏡前獨自挽發。
陳峪凡甩了甩還不清醒的腦袋,走到陸常安身後,疑惑不解地問她:“常安,這麼早,你起來做什麼?”難不成她要去練功?冇聽說陸大小姐會武功呀?
“夫君,我將你吵醒了嗎?你再睡一會兒,上了妝就喚你起來去給父親母親請安。”陸常安有些歉意地看向一臉懵的陳峪凡。
請安?陳峪凡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走到她身後一把將她抱著往床邊走去,李常安又驚又羞,怕掉下去趕緊雙手攀在陳峪凡脖子上。
看著坐在床沿一臉疑惑臉蛋紅撲撲瞧著他的陸常安,他扶著額低低笑道:“咱們陳家冇有起這麼早的人,這個時辰我帶你去請安,咱倆隻有被丟出來。”
啊?早了嗎,陸常安有些不好意思。她常聽說有些人家的新媳婦兒錯過了請安的時間,惹得婆母一陣不愉快的事,於是前日裡便跟婆子打聽了一般新媳婦兒第一日進門請安的時間,冇想到陳家這麼特彆。
“再睡一會兒吧,即便是咱們遲了也沒關係,咱們家從不在意這個。”陳峪凡抬手剪掉了即將燃儘的鴛鴦燭,房間頓時一片黑暗,陸常安也老老實實躺下睡覺。卻聽見陳峪凡端起燭台的聲音:“夫君?你在做什麼?”
“這鴛鴦燭還剩小半截兒,我收起來,這是咱們成親點的蠟燭,意義不一樣。”陳峪凡好聽的聲音傳來,陸常安心裡暖暖的,好像被火烤著似的。輕聲回答他:“好,咱們好好留著它。”
陳峪凡真心希望日後能與陸常安相敬如賓,他不熱衷於情愛之事,在他看來,娶一個討厭的女人就夠了,愛情隻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