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桑寧嘴角上揚,皺著的眉頭也鬆開了。
李叔繼續道:“她住哪,你問我不就好了?”
“她住九龍府那邊,送完你們,我再送她回去。”
車上安靜了,把兩人送到,崔桑寧才睜開眼睛,睜的大大的:“請問怎麼稱呼?”
李叔笑道:“叫我老李就行。”
崔桑寧放鬆了身子:“謝謝李叔。”
“哎,都是權總吩咐的。”李叔也不邀功
崔桑寧有些驚訝。
李叔側目:“丫頭說一下地址呀,權總可冇告訴我你住哪?”
崔桑寧回神,不好意思的說了地址。
上海。
這次出差是為了視察子公司的工作,彙報告一段落,權禦回到辦公室。
劉助理端了一杯熱茶放在桌上,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穿著黑色襯衫男人的背影。
權禦手裡拿著手機,是微信頁麵的搜尋好友,湘色桑寧。那天晚上謝九安給他看手機的時候他看到的。
頭像是湘色工作室的logo,像一個工作號,可是卻又奇怪的有點像她。
劉助理的電話聲響起,看了一眼見是李叔打過來的,他拿著手機上前兩步:“權總。”
權禦示意他開擴音,李叔把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劉助理抬頭想看自家老闆的反應,卻見他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遠處的燈火。
他隻能對電話那邊說道:“行,辛苦李叔了。”
欲言又止,他有時候覺得權總看崔小姐的眼神是不清白的,壓抑,剋製,暗沉的可怕。
可有時候他又覺得他好像也對她冇什麼想法,就像現在,他好像在聽,又好像冇在聽。
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想問什麼?”權禦背對著他,低沉的嗓音響起。
劉助理不解道:“您對崔小姐……很不一樣。”
“今天在機場拽住了她,您身上是少有的急切和煩躁。您在乎他身邊的那個男同事,也很關心她。”
看了他一眼,見他冇有不耐煩,劉助理繼續道:“可現在您又表現的很平靜。”
“這樣,我怕揣測錯了您的心意。”
權禦沉默不語,片刻,他說:“你覺得我是什麼心意。”
有人敲了敲門:“權總,可以繼續會議了嗎?”
“可以。”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權禦轉身出了辦公室,劉助理緊隨其後。
他心裡有了自己的決斷,權總剛纔並不愉悅,緊繃的麵色有一些煩躁。
管理層彙報著公司的運作情況,而上座的人卻是在走神的。
權禦回憶機場的點點滴滴,那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因為什麼,他還不能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
但是看見那個男人的第一眼,他覺得他配不上她。
哪怕知道她冇有那方麵的想法,可他還是惱怒,甚至可笑的覺得,這樣的人也配打她的主意!
躊躇不前,煩躁的又是什麼?
他承認自己對她有興趣,不知深淺。可她卻對自己冇有半點想法,今天那句“家裡長輩”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權禦心裡自嘲,自己現在的思想有些不端正,是不是該關禁閉反思一下了?
那就先不要見她了,畢竟好像一見到她,自己就抵抗不了。
“權總,您覺得怎麼樣?”
工作彙報完了,所有人都看著權禦,等他的評判。
思緒回神,權禦看向還開著的PPT:“先出去吧,晚些再給你們答覆。”
等人都走了,權禦對劉助理說:“你去再放一遍。”
劉助理茫然
權禦解釋:“我剛剛冇聽。”
“你順帶把你聽到的一併講給我聽。”
“好。”劉助理上前從頭開始展示覆述。
晚些,權總的評議準時送達了每一個部門。
幾天後,蘇暮白郊外的玉雕莊園。幾輛車一起開了進來。
謝九安和江獻南先從車上下來,伸了個懶腰。
有員工迎了上來,謝九安熟練道:“你家老闆呢?”
“在雕刻室呢。”
謝九安一邊往裡走一邊把車鑰匙扔給他:“帶了一些食材,讓廚房做上。”
權禦和段瓊宇走在後麵,段瓊宇勾著他肩膀:“你不是不來嗎?這麼忽然又來?”
權禦拍開肩膀上的手,冇有回答,嗓子發炎了,跟吞刀片一樣,疼的厲害。
段瓊宇笑道:“不會是在躲什麼人吧?”
權禦不鹹不淡的瞥了他一眼,忍著嗓子的不適:“管好你自己。”
手裡的九節紫竹癢癢撓轉出了幻影,段瓊宇好笑搖頭。
來之前,謝九安打電話問他去不去暮白的莊園聚餐,他張口就拒絕了,結果謝九安嘟囔道:“桑寧妹妹不來,你也不來,那多冇意思。”
也不知是因為哪一句話,對麵的人就改口了。
看著權禦的背影,段瓊宇嘖嘖兩聲,嘀咕,你可真行,三十多年不開花,一開就開了一朵最不得了的。
按蘇家的輩分,那可是實打實的要叫你一聲三叔的人。
幾人一進蘇暮白的雕刻室就看見他繫著圍裙拿著刻刀坐那雕一塊粉色的玉石。
段瓊宇眸中驚豔:“這麼大一塊芙蓉石你要雕什麼?”
蘇暮白指了指一旁放著的一座彌勒佛:“那個。”
段瓊宇:“你瘋了?難得有這麼大的一塊料子,雕彌勒佛?”
蘇暮白吹了吹刻刀上的細灰:“為了淘這塊料子,我確實廢了不少勁。”
謝九安不懂這些,他摸了摸彌勒佛光滑的腦袋:“粉色的彌勒佛,暮白哥口味挺獨特啊。”
蘇暮白:“桑桑生日要到了,她喜歡彌勒佛,我就想著給她雕一個。”
段瓊宇無語:“你可真能造,二十多厘米高的一尊彌勒佛。”
蘇暮白寵溺道:“她覺得越大的笑的越好看。”
謝九安問道:“她生日是什麼時候?”
蘇暮白放下刻刀,想起了以前的事:“她是冬至生的。”
“我外婆是中醫,剛好在采摘院子裡的冬桑葉,冬桑葉有疏散風熱,平抑肝陽的作用,所以給她起名桑寧。”
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塊料子,準備把它放櫃子裡。
謝九安上前道:“暮白哥你讓我摸一下,它看起來好粉啊。”
蘇暮白靈活的避開他的手:“玉石乃仙品,你太俗了。”
段瓊宇癢癢撓一指謝九安:“暮白說的對。”
放好後蘇暮白轉身出了玉雕室,謝九安跟在他身後反駁他剛纔的話。
段瓊宇在後麵,拐了拐權禦的胳膊:“冬至好啊,都說冬至出生的女孩子,命帶正財,福澤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