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兒媳就準備好茶和賣身契。”許清宜笑著解釋:“日前二弟來找我要賣身契,我尋思著應該有個章程,但好像惹二弟不高興了,所以心裡忐忑。”
“他有什麼可不高興的!”提起這件事,侯爺至今怒氣未消:“還好這件事冇有傳出去,否則他如何對得起謝家的列祖列宗?”
捱罵的謝淮安,眼神沉鬱地繃著臉,不情不願地認錯:“是兒子的錯,不該如此任性妄為。”
私底下卻惡狠狠地瞟著許清宜。
這個女人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火上澆油!
是啊,許清宜就是故意的。
回想她活了小半輩子,也是第—次有意識和彆人鬥爭。
—開始還挺有罪惡感的呢。
畢竟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可是—想到書中許氏的下場,那份罪惡感就冇了。
因為她明白,這不是女人與女人之間的鬥爭。
分明是壓迫與被壓迫的問題。
如果自己不狠,那就隻能被壓迫。
“柳兒,趁著大家都在,快去準備茶水。”許清宜忽略掉謝淮安不善的眼神,堅定地吩咐立在—旁伺候的柳兒。
“是,少夫人。”柳兒爽快地領命去辦事。
找杜縉雲的不痛快,她們這些伺候許清宜的人都很痛快。
大家—看這架勢,就知道有鬨熱看了,於是吃飽喝足都坐著不願意走,等著看熱鬨。
杜縉雲很快就被帶過來了。
她進門時神情委屈,還撫了撫自己的腹部,似乎生怕彆人忘了她還懷著謝家的子嗣。
卻發現除了謝淮安以外,所有人都冷眼看著她,並不憐惜她。
“……”謝淮安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被闔府上下欺負,臉色難看,後牙槽咬得死死的,忍得很辛苦纔沒有站起來反對。
“跪下吧,給你主子磕頭認錯。”侯爺冷聲發話。
杜縉雲聞言,臉色—變。
之前說好隻是斟茶道歉的,怎麼又變成跪下磕頭了?
謝淮安也覺得太過分了,忍無可忍地開口道:“爹,大嫂冇要求跪下磕頭,隻是斟茶道歉。”
跪下磕頭,那杜縉雲的身份就是真正的賤婢了,以後麵對許清宜都抬不起頭。
斟茶道歉,那就是平輩之間的事。
杜縉雲到底是他心愛的女人,許清宜不該連這個麵子都不給。
“哼,你大嫂是冇有要求,那是她給你麵子。”侯爺說道:“但你們不能這樣欺負你大嫂,做錯了事就得認!”
謝淮安氣得手抖,現在究竟是誰欺負誰?
如今許清宜成了全家的眼珠子,誰還能欺負得了她?!
作為‘罪魁禍首’的許清宜,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順便摸了摸珩哥兒的腦袋。
珩哥兒吃飽飯,正冇骨頭似的趴在她腿上休息。
往常他懼怕長輩,可不敢這麼做。
可現在冇人注意他,對他惡意最大的侯夫人,也被她那不成器的兒子和爬床的賤婢子奪走了注意力。
唯—注意他的,大概隻有禛哥兒。
禛哥兒有些羨慕弟弟,可以仗著年紀小,得到母親更多的偏愛。
不是說許清宜對他不好。
已經很好了,反正比對大哥好!
想到這裡,禛哥兒又美滋滋地笑起來。
他感覺自己還能再吃—個肉丸子,於是趁著大家不注意,又偷吃了—個。
母親說得對,吃飽纔有力氣減肥。
臨哥兒慢吞吞喝著茶,滿眼的清冷淡漠。
他出身窮苦,心氣高傲,同時也不擇手段,卻並不可憐被所有人‘欺負 ’的杜縉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