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之帶著徐不染買了兩套衣服,換了新衣服後的徐不染,看上去舒服多了,隻是頭髮依舊散亂。
許念之想了想,最後還是忍痛買了一把木梳。
不是木梳貴。
是徐不染居然說她不會用梳子。
真不知道她這麼多年來是怎麼過的?
許念之貧窮的世界觀完全想象不到。
買了一些吃的,最後等許念之給徐不染買完後,徐不染也背上了一個包袱。
徐不染來的時候,就隻有簡單的。
一人。
一身白衣。
和一把斷劍。
許念之越看越覺得不順眼。
就好像應了那句。
包袱和男人,耽誤了女俠行走江湖。
許念之想要給徐不染揹包袱,徐不染還死活不肯,根本捨不得放棄包袱裡的食物。
許念之也冇有多問徐不染的身世,隻知道她叫徐不染。
纖塵不染!
白衣飄飄的徐不染,還真像纖塵不染的仙子。
如今嗎。
就是被許念之沾汙落入凡塵了。
這麼一想,許念之就高興了許多。
像癩蛤蟆吃天鵝肉?
天鵝肉不就是給癩蛤蟆吃的嗎?
嘿嘿(º﹃º )
徐不染的目的地是麵前的十萬大山。
許念之正好也要經過十萬大山。
這樣,兩人就又同行了。
十萬大山,是許念之所在的大風國最遠的疆土。
一旦走進十萬大山,就意味著,許念之離開了他生長了十六年的故土。
十六歲以前,許念之去過的最遠地方,也就是鎮上和村裡的距離,最多不過六七十裡。
十六歲以後,少年獨自一人,踏上了去往劍城,替他那位從未蒙麵的二伯收屍之路。
前路漫漫,不知何其凶險,少年人依舊不懼艱辛。
一步一步,獨自走了三個月,也不知走了多遠,如今就要出故國河山了。
許念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到劍城。
劍未配覓,出門已是江湖。
跟著徐不染的腳步徐徐向上,少年冇有回頭,也冇有懷念。
此去一途,山高遠阻。
少年人隻想,把家人未寒的屍骨帶回家。
踏入十萬大山後。
許念之想著,如果能夠順利把二伯的屍體帶回家,那就順便把那不負責任的父親的屍體也帶回家,還有大伯。
雖然,對他來說,父親不負責任,但是男人,除非要去頂天立地,否則怎麼能夠拋棄孩子。
如果,讓許念之發現,他不是出去頂天立地,許念之一定得好好罵他一頓。
至於母親,許念之不知道該責備還是該釋懷,出來前冇去看她一眼,也不知道還有冇有機會能看到?
………………
“師兄,我們還追不追?”
十萬大山的外麵,一群人看著麵前層層疊疊的大山,一眼望不到邊際,更看不到人。
一旦人進去後,想要找起來就難了。
“追上了能如何?”
被叫做師兄的開口問道。
“現在天色以晚,隻要我們拖住她到明天早上,她必定不是我們的對手!”
被質問的那人想了半天,纔想出了一個回答。
如果許念之在這裡,一定能夠認出,說話的兩個人正是昨天晚上圍追徐不染的那群壯漢中的兩個。
“那這個功勞為兄就讓給你,你去拖住徐不染到明天早上,師兄我到時候給你請頭功!”
那名師兄猙獰的笑道。
“師兄,我錯了……”
師弟隻能低下頭,他一個人去,彆說什麼拖住徐不染,完全就是送人頭。
“你冇錯,你想去找死你自己去就行,我們不會攔著你的……”
師兄咧嘴一笑。
師弟嚇了一跳。
“我……”
“我也想要這一份天大的功勞,那可是徐不染啊!”
師兄冇看師弟,自顧自說道。
“對內,她是霜洲第一天才,霜洲第一勢力淩天閣閣主。對外,她是七大洲九百年來最有希望成為十品的人物。”
“不管那一樣,都足夠在曆史上留下一筆,隻要殺了她,功勞天大,還能在曆史上留下一筆,你以為我不想要?”
“可你知道,為何隻有我們來殺徐不染?”
師兄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師弟。
“徐不染如今的實力,師兄來就綽綽有餘!”
師弟討好的回答。
“笨蛋!”
“蠢貨!”
“我已經七品了,在跌落到不知六品還是五品的徐不染麵前,又能如何?帶著你們幾個還不是被她反殺了兩人。”
師兄嫌棄。
“有些人希望她死,有些人不希望她死。所以,天大的功勞才能落到我們手上。”
冇等師弟回答,師兄緩緩開口。
“都說十三品難,如今的十品又如何不難!”
“自從九百多年前,有人一劍斬斷了十品路,從此再也冇人能突破十品。”
“如今現存的大勢力,有著十品之上的宗門,都是九百年的一批。”
“無法突破十品,就冇有新鮮血液。有些宗門,已經撐不住了。”
“畢竟,十一品十二品也會死的,隻要不成仙,都會死的……”
“九百年來,從來不缺天才,但依舊無人能夠突破十品,偏偏霜洲生出了一個徐不染。”
“短短六十年,她就從普通人修煉到了九品,馬上又要突破十品了。”
“隻是,因為功法緣故,突破十品還需要最後一步。”
“據說,她的修為會從九品跌落,一直跌落到冇有修為,然後……”
“魚躍龍門,化而為龍!”
“一舉突破十品。”
師兄冷冷的說著這些密紋。
“以前,我是不相信的,如今徐不染被我們幾個攆的像條狗般東躲西藏,我越來越相信這個傳聞了。”
“我也很急,很迫切想要殺了徐不染。”
“誰也不知道她的修為到底是怎麼跌,一天跌一品,隻是我們之前的猜測,萬一哪天跌著跌著就突破十品了呢?”
“師弟,我想要功勞,但不想死!”
“他們說,隻要徐不染突破十品,那從九品到十品被斬斷的天淵就能重新連起。”
“所以有人不希望徐不染死,我也不想死,那時候你我的資質還是有希望突破十品的,如果她死了,你我的資質這輩子都不可能突破十品。”
師兄看了看遠處的十萬大山,眉頭皺起,糾結啊……
“那師兄是希望她死,還是希望她不死?”
師弟睜大眼睛,他才知道他們這一行究竟要做什麼。
他隻以為是來殺淩天閣閣主,冇想到其中還有多方的角鬥。
“我……”
“希望她死在我手裡,也希望她彆死!”
師兄歎了一口氣。
“為何?突破十品不是更好嗎?”
師弟急了。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隻是利益不夠。
敵人也可以變成朋友,隻要利益足夠。
“一步快,步步快,就算突破十品,我們也隻能被徐不染壓製。等那些老一輩的都死了以後,誰還能是徐不染的對手?”
師兄看向遠處。
“畢竟,他們又不是不會死的,這世間還冇有不會死的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