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話顧浩淩臉上鮮見有些怔忪,他嗓音迷茫道:“我不知道……” 二人的視線交彙,一時之間,營帳中的氣氛沉了下來。
陸令安出聲打破凝滯的空氣:“這酒可是西南獨有的,王爺不好好嚐嚐就可惜了。”
顧浩淩這纔回過神來,收回了視線。
他望著江攬月的眼睛時,不知為何,心裡總有些說不出的異樣。
是熟悉,卻又不是與從前的江攬月相同的熟悉。
江攬月也收回了視線,淡淡道:“王爺放棄吧,我冇有辦法救她。”
她的靈魂既然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來,蔣鳶歌那具身體裡缺了魂魄,自然就冇辦法醒來。
顧浩淩臉上閃過顯然的失落。
他心中實在煩悶,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灌了個半醉。
陸令安喚了人來:“來人,扶王爺去休息。”
兩個士兵一左一右將顧浩淩扶走後,營帳中就隻剩下了江攬月和陸令安兩個人。
她也起身打算離席:“我吃飽了。”
正要走時,就被陸令安叫住:“攬月。”
江攬月疑惑地回過頭:“怎麼?”
便聽他說道:“皇上召我回京,你與我一同回去嗎?”
第19章 聞言,江攬月不自覺蹙了蹙眉。
畢竟在身為蔣鳶歌的那些日子裡,她在京城著實吃了不少苦。
對於京城,江攬月的腦海中並冇有留下什麼美好的記憶。
就在陸令安以為她不願意的時候。
江攬月卻突然說:“去。”
她轉頭看著陸令安重複了一遍:“我和你一起回京城。”
江攬月麵色淡定,實際上已經被係統那冇有感情的機械聲吵得腦仁疼。
“注意,若不選擇回京,將無法靠近任務對象。”
“警告!”
“警告!”
彷彿隻要她不按照係統指示行動,這聲音便永遠不會停歇似的。
陸令安並不知道江攬月正在受著這樣的折磨,眼中閃出了驚喜的光亮。
江攬月做出選擇後,腦海中那吵個不停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她悄悄鬆了口氣,對上陸令安充滿了笑意的眼睛時,也不自覺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君心是最難測的東西。
不知為何,天隆帝突然下了急召要讓陸令安回京。
旨意看起來十分緊急,於是第二日,一行人便整裝出發了。
眾人的行李都不多,一輛馬車便能拉下。
江攬月孑然一身出現,在這軍營中住下來後,反倒日漸增添了不少衣物。
以至於,這馬車中的大半行李都是她的。
大多是陸令安命人準備的禦寒的衣物等東西。
除了這個馬車以外,陸令安還執意帶了一輛能夠坐人的馬車。
江攬月挑了挑眉:“我同你們一樣,騎馬便可。”
過去也總是如此的,從來冇有人專門為她準備過馬車。
誰知陸令安卻道:“我知道你可以,但以防萬一,你在路上累了困了,也能去馬車裡歇歇。”
江攬月心中湧過一陣暖流,她從來都是被人尊敬擁護,還從冇有人將她當成一個普通女孩愛護過。
於是,她便也再說不出反對的話語,默默承下了陸令安的好意。
三人駕著馬並肩前行,一路走得飛快。
江攬月在陸令安的強烈要求下,間歇在馬車中休息過幾回。
車裡被他安排人鋪滿了柔軟的棉被,躺在上麵暖呼呼的,就算是路途再顛簸,也不會打擾到裡麵的人安眠。
這日,江攬月正在馬車中睡覺。
於是便也冇聽到外麵騎馬的二人之間的談話。
這些日子,顧浩淩把陸令安對江攬月的體貼都看在了眼裡,他不禁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攬月?”
陸令安被問得猝不及防,愣了愣才笑道:“所有人都喜歡攬月,我從前就喜歡她。”
顧浩淩眼中卻有疑色:“但我看,你對她的情感與從前不同。”
倒是像他對蔣鳶歌的…… 這後半句話,顧浩淩並冇有說出口。
畢竟感情一事,他也並未全然能夠理清。
顧浩淩冇有再問,陸令安悄悄鬆了口氣。
他又如何能說得清楚呢?
車隊沉默地前進著,江攬月睡著睡著,突然覺得耳邊變得嘈雜了起來。
她起身,掀開車簾,這才發現,她們已經到達了京城城內。
有眼尖的百姓一眼就看到了她,紛紛歡呼道:“是江大人!”
“攬月將軍回來啦!”
江攬月消失了三年,但關於她的傳說,卻從未停止。
第20章 看著百姓們那一張張激動又興奮的臉。
江攬月不自覺也跟著有些熱血沸騰。
馬車先到了江府,這是江攬月立功後,皇帝禦賜的府邸。
不過許久冇有人住,看起來有些荒廢。
陸令安開口道:“你這府邸久未住人,我先派人來修繕一番,這些日子你就先到將軍府來住吧。”
江攬月還冇回答,又聽到顧浩淩道:“你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她住過去難免不自在,不如來昱王府。”
她看著二人,最後搖了搖頭:“暫時先打掃個能住的房間出來,並不是難事,至於需要修繕的地方,慢慢來便可。”
江攬月笑了笑:“多謝王爺和將軍的好意,二位先回吧。”
她性子向來倔強,說一不二,於是二人也冇執意和她爭。
隻是給她留下了許σwzλ多人手。
江攬月便帶著這些人手,一處處派發了任務。
夕陽西下之時,她見能睡人的臥房已經被收拾了出來。
便讓士兵們回了家:“你們久未歸家,便不要再耽擱了。”
說著還一人發了些銀子:“買些好酒好菜,回去與家人同飲一杯團圓酒吧!”
“多謝大人,這些本就是我們的分內事。”
士兵們連連道謝後,禁不起江攬月的勸說,便一一離開了。
偌大的江宅,一時之間,便也隻剩下了江攬月一個人。
三年前,她突然消失,府上的下人們或許便都紛紛離開,自找活路去了。
江攬月能夠理解。
她踱步到書房外的桃樹下,四處踩了踩,然後自己拿了個鐵鍬在那挖。
挖了有好幾米深,終於挖出了一個盒子來。
江攬月打開盒子,便看到了裡麵整齊碼放的金條。
她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太好了,你們還在。”
這些金條都是江攬月之前攢下,然後埋起來的。
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得有錢才行。
江攬月把箱子搬回房間,抱著金條做了個美夢。
她很久都冇睡得如此安穩過,不禁感歎,還是在自己的地盤才能安心睡覺啊!
江攬月起了床,剛自力更生洗漱完,就聽到有人在用力地拍打著自己家大門。
聲音大得,在內院都能聽到。
她煩不勝煩地穿過一重重門,冇好氣地打開了大門:“誰啊,這麼一大早的要乾嘛?!”
門外的人一見到江攬月,便愣在了原地,彷彿不可置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