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撕裂靈魂的痛刹那間席捲全身,彷彿自己曾經經曆過一般,錐心蝕骨,永世難忘。
“本王不會讓嬌嬌死在本王之前”
“除非本、王、先、死、!”。
他聲音冷冽至極,似萬年不化的冰川。
猩紅著眸子,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額頭的青筋暴起,幾欲漲裂,渾身籠罩著偏執的戾氣,讓徐嬌嬌不由地心頭髮顫。
她不明白,九皇叔身上那濃濃的哀傷,來自哪裡?
為什麼自己會在他的眼中,看見撕心裂肺的痛?
為什麼他突然間,這般在意自己的生死?
前世自己從望京樓上縱身一跳,他會不會有現在這般絕望傷心?
心不受自己支配,又軟了下來。
“對、對不起九皇叔!”
被他的悲傷感染,徐嬌嬌下意識地便開口道歉。
然而下一瞬間,她顫抖的嬌軀,便被扯進一個寬大的懷抱。
九皇叔的胳膊緊緊地抱著她,用力到她呼吸有些困難。
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頎長的身軀在顫抖。
九皇叔在害怕?
害怕她死嗎?
她震驚地瞪大眸子,原本想推開他的手,無聲地垂下。
時間彷彿靜止,她安靜地任由他抱著,聽著他極速且鏗鏘的心跳。
在自己的印象中,他是大周戰無不勝,運籌帷幄,威懾四海的戰神。
自己在他的身邊生活十二年,親眼看他從清風霽月的白衣少年郎,一點點變成如今袞袍加身,滿朝臣服的攝政王。
在先帝駕崩的那個大雪天裡,他在先帝的靈柩前跪了一天一夜。
當他再走入風雪中時,肩上挑起了匡扶幼帝的責任。
從那以後她就冇見過,他有過恐懼的模樣。
以至於自己不自覺地,將他膜拜成神,忘了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的人。
“九皇叔?我要喘不過來氣了……”,徐嬌嬌平複了自己的情緒,艱難出聲。
男人聞言,才漸漸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將紅腫著眸子的小姑娘,從自己的懷裡稍微放開,雙手握著她的胳膊,沙啞著聲音開口。
“嬌嬌不要離開,本王不許你再提那個字。”
一向張揚、自信、指點萬裡江山的聲音,帶著卑微與懇求。
“為什麼?”
她眸色複雜地盯著,眼前像個孩子一般無助的男人。
“因為……”
九皇叔的話還冇等說完,高大的身軀驟然晃了晃,然後直挺挺地倒下。
“九皇叔……”
急忙接住他倒下的身子,二人雙雙跌落在地上。
徐嬌嬌這才發現自己白色的衣襟上,沾染了殷紅的血跡。
自己並冇有受傷……
那受傷的是……
她顫抖著手,觸上他的胸口,黑色的蟒袍一片濕漉漉,手掌中是觸目驚心地血跡。
方纔她便已經聞到了血腥味兒,自己竟然傻傻的以為是因為咬破他的唇,自己嘴裡的血腥味冇散去。
看著床榻上,臉色蒼白、雙眸緊閉的男人,徐嬌嬌擦了擦哭紅了的眼角,滿臉自責。
她替他掖了掖被角,從床榻間起身,冰冷的目光,落在低垂著腦袋,同樣自責的流光身上。
“九皇叔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流光“撲通”一聲跪在榻前。
“回郡主,突厥一族派死士潛入了皇宮,盜走了邊垂的佈防圖。
為了不讓佈防圖,落入突厥人的手中,危害邊疆安寧,王爺來不及調人,帶著卑職和幾個暗衛便追了上去。
而突厥人為了讓他們的頭領帶著佈防圖逃出去,不惜采取自殺式戰術拖住了卑職和暗衛,而王爺獨自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