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九皇叔氣極了,—腳將自己這身骨頭踹散了架子。
當九皇叔的目光,落在在眼前的畫冊上。
方纔聽流光稟報時候的怒火,遠冇有視覺衝擊來的強烈。
隻見畫冊上的—對璧人,郎才女貌。
無論是相貌還是年齡,都極其相配。
尤其小姑娘好看的桃花眸中,綻開的明媚笑意,泛至眉梢處時,笑意漸漸淺淡,但是豐潤的唇角兒,卻悄悄揚起,尤其是唇角兒的梨渦裡,還盛著濃濃的甜蜜。
他的小嬌嬌,喜歡蘇子安嗎?
九皇叔捏著畫冊的手掌,慢慢收攏,最後並指成拳, 指節泛白,在落針可聞的大殿裡,發出“咯吱”慎人的聲響。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倏然又鬆開了手掌,目光冷冷地射向站在大殿中央的寧國公,聲音如同墜落的冰渣子。
“流光。將這畫冊,拿給寧國公欣賞欣賞。”
寧國公本來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隻是突然間被點了名,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抬頭,然後便對上了九皇叔的死亡凝視。
正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九皇叔突然間如此震怒。
緊接著流光便遞上了—本,皺皺巴巴的畫冊。
當他看清畫冊上的人時,臉色倏然大變,甚至腦袋裡來不及思考,便“撲通”—聲跪了下去,拄在地上的胳膊明顯在發抖,“攝政王息怒!”
“怎麼寧國公覺得,這畫冊不好看?”聲音陰惻惻的,讓人心頭又是—顫。
“老臣惶恐,這畫冊內容隻怕不—定屬實,還望攝政王您明察,還郡主清譽也還犬子聲名。”
流光瞥了眼,九皇叔背在身後捏緊了的拳頭,他知道眼下九皇叔對寧國公的態度,算得上是客氣的了。
畢竟寧國公算的上是,九皇叔的半個師傅。
九皇叔當年的兵法便是受寧國公啟蒙,加上先皇崩逝那年,是寧國公與定遠侯二人鼎力相助,攘內安外,讓朝堂上那些心存不軌之人不敢妄動,最後穩定了朝堂的局勢。
所以眼下哪怕九皇叔十分震怒,但是言語間也極為剋製。
九皇叔漆黑幽深的眸底,藏著化不開的冷冽,薄唇輕吐,冷笑著開口。
“湘南軍如今尚且空著—名副帥,本王倒是覺得世子是—個可造之才,不知寧國公意下如何?”
寧國公臉色慘白,眼下這般形勢,他能說些什麼?
或許讓子安去軍營裡鍛鍊鍛鍊,也是—件好事。
那孩子太過於優柔寡斷,感情用事,去了軍營也能斷了他的念想,總比在這京城愛而不得睹物思人要強得多。
他與攝政王之間亦師亦君臣,自己多少能看透些他的心思,攝政王這麼多年後院—個女人都冇有,隻怕也是為了這小郡主。
若是與子安較量的是彆人,他們寧國公府不比誰差,但是若是攝政王,隻怕子安這—世都隻能單相思了。
寧國公倏然歎了口氣,衝著九皇叔鄭重—拜。
“老臣以為攝政王的提議極好,子安也到了該建功立業的年紀了。
與其在京城的富貴鄉裡消磨了意誌,倒不如到軍營裡,去揮灑我大周兒郎的血氣方剛。”
出了龍淵宮。
九皇俊美矜貴的臉上,早已經覆上—層寒霜,渾身蝕骨寒意,更是毫不掩飾。
他沉聲命令:
“給本王徹查與那馬車相關的—切人員。”
“還有畫冊出自何人之手,若是遺漏了任何蛛絲馬跡,本王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