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卿終於反應了過來。
她掙紮著衝蕭慕塵喊:“蕭慕塵,你知不知道那是絕子藥?喝了它
我就一輩子都當不了母親了!”
聞言,蕭慕塵起身走到沈月卿麵前,鉗住她下頜。
“父皇薨逝,你身為太後,還想懷誰的孩子?”
話落,他拿過絕子湯,不容反抗的儘數給沈月卿灌下!
一碗絕子藥灌下去,蕭慕塵麵無表情的扔了碗,轉身離去。
沈清棠衝沈月卿得意一笑,也追著離開。
長安宮的殿門漸漸關上。
光被擋住,一片黑暗。
沈月卿跪坐在地上,心也好像墜進了深淵。
好一會兒,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用手扣弄喉嚨,想把剛剛灌下去的藥物吐出來。
可是根本吐不出來!
小腹處漸漸攀爬上來的疼痛,越來越劇烈。
她受不住的栽倒在地,眼淚也不受控製的滑落。
心裡積攢的那些不甘和委屈也在這一刻迸發出來。
所有人都在逼著她,可從來冇有一個人想過她願不願意嫁給老皇帝,願不願意當上這個有名無實的太後!
還有蕭慕塵!
他憑什麼這麼對自己?憑什麼剝奪自己當母親的權利?
痛徹心扉的感覺壓的沈月卿喘不過氣,臉色也慘白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情緒中走出來,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叫人傳了太醫來。
一盞茶後,一個身穿太醫院官服的清俊男子走了進來。
“微臣太醫院宋之凜參見太後孃娘。”宋之凜微微福身。
沈月卿怔愣片刻,她總覺得,這名字有些莫名的熟悉。
她仔細盯著宋之凜,他的麵孔,逐漸和記憶裡那張稚氣的臉重疊在一起。
“小姐請放心,我和我師父定會儘自己綿薄之力,保夫人性命無虞。”
她恍然:“你……你是不是小時候救過我娘?神醫聖手宋老的的關門弟子?”
宋之凜頷首承認:“娘娘,您身子可有哪兒不適?”
沈月卿被迫再度回憶起被蕭慕塵強灌絕子湯的痛苦。
她攥了攥手,掩下眼底悲哀開口:“女子若服用了絕子湯,可還有補救的機會?”
宋之凜一怔,看著沈月卿隨後拱手:“臣得罪了。”
他走上前,手搭在了沈月卿的右腕上。
仔細探查了半晌,剛要撤回手,長安宮的大門猛地被推開。
蕭慕塵站在門口,臉上冷意如霜。
他掃過兩人搭在一起的手,眼神鋒銳:“你們在乾什麼?”
宋之凜收回手,跪地行禮:“臣太醫院宋之凜見過陛下。”
沈月卿冇動,坐在那兒看著蕭慕塵:“你來做什麼?”
蕭慕塵眸底一片幽深:“朕要是不來,怎知原來太後竟敢在宮內與外臣苟合?”
“還是說封後大典那日,太後身上那些痕跡就是他留下的?”
沈月卿冇想到他會這樣顛倒黑白。
做出那些事的人,明明是蕭慕塵,現在卻全數安在宋之凜身上!
失神間,隻聽宋之凜說:“臣隻是在為娘娘把脈,望陛下明鑒。”
蕭慕塵冇說話,隻盯著沈月卿。
沈月卿死死攥著手,強撐平靜對宋之凜道:“宋太醫,你先退下吧。”
宋之凜有些猶豫,但視線在蕭慕塵和沈月卿之間徘徊了幾次,還是應聲退下。
“是。”
他退出了長安宮,殿內隻剩沈月卿和蕭慕塵二人。
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蕭慕塵甩出幾分奏摺:“沈月卿,你當真要坐實這奏摺上參你的罪名?”
參她的奏摺?罪名?什麼罪名?
沈月卿隻覺得莫名其妙,她起身撿起被蕭慕塵甩到地上的奏摺,展開一看。
下一刻,她臉色發白!
幾本奏摺上,全都是參她禍亂宮闈的狀名!
而一切的起因,都是封後大典那日蕭慕塵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痕跡!
沈月卿抬頭望向蕭慕塵:“這個罪名怎麼來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蕭慕塵不以為意,撿起地上最後一本遞給她:“看看。”
沈月卿不解,心中卻莫名有些不安。
她遲疑著接過,翻開時,隻覺得兩眼一黑。
“當朝太後禍亂宮闈,封後大典時肆意妄為,荒淫無道!視朝政為無物,罪當其誅!”
這些話和之前幾本並無區彆。
可最後的落款,卻是當朝丞相,她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