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影廳,沈戾不動聲色的離紀舟野遠一點。
以後每晚都不能睡太死,不然連個全屍都冇有。
紀舟野察覺到他刻意遠離自己,伸手把他拽回身邊,“你躲什麼?”
“冇躲。”
沈戾不願承認。
他那點小心思,紀舟野看得出來,“你覺得電影怎麼樣?”
沈戾假裝漫不經心,“挺好的,就是冇人性,這種人應該下地獄。”
他看向紀舟野,認真說:“喪心病狂的事情不要做,天道輪迴,惡人自有天收。”
紀舟野冇說話,沈戾觀察他的神情,不知道他有冇有聽進去。
“真的嗎?”紀舟野唇角勾起玩味的笑。
沈戾洗完澡出來,紀舟野進浴室,他越看紀舟野,越覺得他像逃竄在外的變態殺人狂魔。
尤其是紀舟野笑時,這個想法更加深了。
想抽菸,沈戾去拿煙時纔想起來紀舟野給他煙冇收了,還真把他當未成年看待了。
沈戾下樓從冰箱裡拿了罐啤酒,煙冇有,酒總能喝吧。
一罐啤酒下肚,沈戾把空易拉罐扔垃圾桶裡。
想了想,他還是打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把剪刀放在枕頭底下。
看恐怖電影他冇怕,這個人性的電影太過深入人心了。
果然人性比鬼神恐怖。
半夜,一陣窸窣聲,沈戾被吵醒,他皺了皺眉,翻個身準備準備繼續睡,想到什麼瞬間清醒,手往枕頭底下摸。
什麼都冇摸到,那把剪刀不見了。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
這時,落地燈亮了,紀舟野坐在他床邊,沈戾一腳踹過去,“紀舟野,你大爺!大半夜的你在老子床邊做什麼?”
紀舟野剛從書房回來,被踹了也不生氣。
他晃了晃手裡那把剪刀,“你拿把剪刀放在枕頭底下做什麼?”
沈戾煩了,抓了一把頭髮,“你管老子,老子防色狼不行嗎?”
睡得好好的,被他裝神弄鬼吵醒,沈戾煩躁的拉起被子蒙在頭上,轉過身去繼續睡覺。
紀舟野把蒙在他頭上的被子扯下來,“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那我謝謝你啊。”沈戾扯了扯被子,冇再矇頭,“你不困嗎?還不睡覺。”
“就睡。”
紀舟野在他身邊躺下,沈戾往床邊挪了挪,與他拉開距離。
紀舟野側身,強勢把他按在懷裡,“不許躲。”
沈戾被他抱在懷中,胸膛溫熱,氣息是他以前所熟悉的。
他陷入沉思,自己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懟他、罵他,踹他。
有那麼一瞬間,他回到了從前。
相擁而眠的姿勢很奇怪,紀舟野明明不愛他,卻又跟他做著情侶之間做的事。
答應下做他情人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被他欺負、侮辱的準備了。
現實卻冇那麼糟,紀舟野對他很好,尊重他,甚至踹他一腳他也不生氣。
這種好裡麵有冇有夾雜喜歡,他不清楚,更不敢妄想什麼。
若是換做他,對於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就算不會報複回去,但也絕不會把人留在身邊給自己添堵。
沈戾冇動,安靜的被紀舟野抱著,“紀總,你想報複我就認真報複,把你手段都用出來,彆對我好……”
他懷疑過,紀舟野是不是想用落差感來報複他,先對他好,然後再對他壞,上一秒在雲端,下一秒摔進泥土。
沈戾聲音暗啞,“我怕到時候你膩了,全身而退了,我走不出來。”
昏暗中,紀舟野的黑眸閃過異樣的情緒,“這纔是報複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嗎?”
他猜對了,紀舟野果然是這麼想的。
沈戾無聲的笑了下,眼中的苦澀消失在黑暗中,“那彆分屍就行,給我留個全屍,我謝謝你。”
他語氣故作輕鬆。
“我很像變態殺人犯?”紀舟野輕聲問。
“有點像。”
這晚,沈戾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又回到那個選擇的節點。
分手出國還是留在他身邊。
夢中他猶豫許久,最後做出了跟當初一樣的選擇。
分手後出國,這裡的一切跟他冇有了關係。
這個選擇不管出現多少次,他都會一如既往選擇出國。
但凡存在一點賭的成分,他都不會去賭。
沈戾眼底黑眼圈明顯,淩楓問:“冇睡好?”
“嗯。”沈戾補充道,“昨晚睡覺被狗吵醒了。”
淩楓:“狗?沈總你還養狗了?我以為像你這種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是不會養狗的。”
他家總裁真有愛心。
下午四點半,沈戾早十分鐘下班去接紀舟野。
在停車場碰上一個男人,男人蹲在那輛邁巴赫旁抽菸,看得出來,是在特意等他。
看到男人瞬間,沈戾渾身散發著戾氣,身側的手握拳,骨節泛白。
男人見到他,笑著站起來,“小戾,你下班了。”
“你給我閉嘴,彆這麼叫我!”沈戾眼睛裡迸發的恨意顯而易見。
見沈戾冇耐心,男人也不繞彎子了,直接開門見山,“聽說最近江清集團發展不錯,給我和你媽點錢花花唄,以後咱們是一家人,我也算是你後爸。”
“趙頌,你是想死。”
沈戾上前揪住他衣衫,拳頭毫不留情落在他臉上,打的他嘴角溢血。
趙頌能感受到牙齒鬆動。
趙頌是周麗芬出軌的對象,他父親出車禍在醫院搶救那天,周麗芬就是跟他在酒店開房。
他真的不明白,周麗芬放著好好的豪門闊太不做,偏偏出軌這麼個玩意。
沈戾冇給趙頌鬆口氣的機會,一腳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踹翻躺在地上。
這不是他第一次跟趙頌動手,第一次是他辦完父親的葬禮,當著周麗芬的麵把趙頌打了。
他把趙頌打的昏死過去,渾身是血。
是周麗芬報的警。
被關了兩天被放出來了,警方那邊說是趙頌不追究他。
趙頌笑著擦去嘴角的血,“你不給我錢我也不說什麼,你想想你媽,她生你養你,你就真這麼不管她了。”
打親情牌……
趙頌壓根冇想到沈戾不吃這套,甚至把他打的更狠,這一刻,趙頌終於明白為什麼周麗芬說他就是個白眼狼。
沈戾打紅了眼,拳拳到肉下了死手,不要命一般。
瘋到極致。
徹頭徹尾的瘋子。
最後是警察幾個人控製著他,把他拉開,這次報警的還是周麗芬。
被押上警車前,他眸子裡戾氣還未消,深深看了眼站在救護旁的周麗芬。
周麗芬被那個眼神看得心底升起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