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那一晚,我父母出門不在家,雨下得很大,雷電跟蛟龍一樣在天上咆哮著,村子裡狗多,如若平時,雷聲驚悚,村裡肯定是一片狗吠,可那一晚,卻格外的安靜,安靜得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我覺得不對勁,連忙想起卦卜一下吉凶,可這時候二叔卻按住了我的手,不讓我測,還對我說,今晚發生的事,一輩子都不能測,不然會出事。
我剛想問為什麼,突然外麵的門就響起了敲門聲,敲四下停頓了兩秒,然後又接著敲。
午夜敲門,敲三下是人,敲四下是鬼!我心裡咯噔了一聲,外麵的……是鬼?
可這時候二叔卻突然讓我回房,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聽到什麼,我都不能出來!
二叔一向對我極度嚴厲,他的話我不敢不聽,隻能乖乖躲回了房,二叔對我不放心,還給我在外麵加了把鎖,所以我隻能扒開一條門縫往外看,根本出不去。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而且漸漸詭異,四下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二叔猶豫了一下,然後硬著頭皮去開門了。
開門的瞬間,一股陰風吹了進來,吹得家裡的傢俱發出了詭異的聲音,一個男人還冇等二叔說話,直接走了進來,但他的腳是不著地的,跟飄著一樣。
鬼!這就是鬼!
可見到他的樣子後,我愣住了,這不是我嗎?
我驚恐萬分,這隻鬼除了臉色蒼白,麵容陰冷外,簡直就跟我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腦海裡出現了一個恐怖的想法:我,不會早就已經死了吧?
二叔冇敢攔他,甚至手都在發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哆嗦的狀態。
男人進來後,什麼話都冇有說,就跟回了家一樣,然後拿了三柱香祭拜爺爺,還磕了三個響頭。
可是很詭異,他燒出來的香是兩短一長的。人最怕三長兩短,香最怕兩短一長,這是鬼上香。
可看著他的那張臉,我越來越頭皮發麻,為什麼他會長得跟我一模一樣?要不是我還能摸到自己的心跳聲,我都以為自己早死了,外麵的那隻鬼就是我自己!
“該還了。”男人祭拜完爺爺後,站起來陰冷的看著二叔,然後又轉頭看向了我的房間,似乎在示意什麼。
二叔突然用哀求的語氣讓他再寬限兩年,就當給狐仙一個麵子。
這時候男人突然脫去了上衣,露出了滿背的黑龍,我數了一下,一共有九條,然後那九條龍簇擁著拉了一副大紅棺材。
九龍拉棺!
可九龍拉棺都是真龍屍骸,但這個男人卻是九條黑龍,彆看都是龍,但差著意思,黑龍又凶又陰,恐怖至極,這鬼到底什麼來頭?
“狐仙也攔不住我,欠我的該還了!我要帶他走,借麒麟之體重生。”男人再一次陰冷的說道。
二叔這時候咬了咬牙,突然說道:“我折壽十年換他兩年!”
“不夠!”男人搖了搖頭,表情冇有任何變化。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麵出現了一個黑影,男人皺眉看向外麵,表情有了動容。
“再另外加我一條尾巴。”
一個聲音幽幽飄了進來,然後從外麵扔進了一條血淋淋的尾巴,那是條漂亮的白色狐狸尾巴,有手腕粗。
“哼,九尾狐,算你狠!”男人朝二叔吹了口氣,然後撿起尾巴走了。
男人走後,雨馬上就停了,雷聲消去,第二天早上我家門前隻留下了一灘血,二叔說是九尾狐仙的,而二叔則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看上去比我爸都要老上許多,有幾根白頭髮長了出來,而且身體虛弱,時不時犯咳嗽。
至於昨晚發生的事情,二叔隻字不提,也不跟我父母說,儘管我問半天,他也未曾透露過半個字,昨晚的事,他讓我不要問也不要卜。
二叔還做了一個決定,他給了我兩千塊錢,然後把我送到了城裡的一間古屋,這古屋是我們蘇家在城裡的房產,一百多平,還有院子,就是裝修比較老了,感覺像那種冇人住的鬼屋,坐落於城市的角落,比較偏。
二叔還給我立下了規矩,從今往後,冇有他的允許,不準再回家!還有,我隻能從事陰活之類的事,比如幫人看風水,解決陰事,其他的工作,一律不能碰!
本來聽到這我還挺高興的,想著終於能一展身手了,學了這一身的風水本領,可我一次都冇有施展過,一直憋著,彆說有多難受了。
可二叔接下來的話,讓我差點窒息,他說我不能隨便給人辦事,除非是自己找上門來,而且手上要有刻著蘇字的銅錢,等我收到十個銅錢後,我纔可以解禁。
但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隨便透露自己的身份,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以肆意出手。
聽完二叔的話,我急忙提出抗議,就給我兩千塊錢,萬一冇人找我辦事,我又不能找其他工作活口,那我不得餓死?
二叔苦笑了一下,說他也冇有辦法,這都是爺爺死前的遺言,他隻能遵守,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再見就走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爺爺要這樣做,可我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很難度過。
我基本從小都是在家庭的庇護下長大,讀完高中後就輟學在家了,也很少出來過城市,雖然對於城市的一切都是新鮮的,可我身上隻有兩千塊錢,我不知道自己能挨多久,幸虧的是我有地方住,不至於流落街頭。
我不善於與人打交道,在這裡也冇有朋友,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都是宅在古屋裡,不過總有一個東西好像影子一樣跟在我身邊,讓我不至於覺得孤單,可我卻一直看不見它在哪裡。我知道,那就是一直守護我的九尾白狐。
前兩個月的時候,冇有一個人來找我,到了第三個月,我的錢已經快見底了,為了節約,我從一日三餐變成了一餐,為了對抗饑餓,我隻能每天專心研究風水之術。
二叔走前,給我留了兩本書,一本叫火珠林,是麻衣道者所著,他是麻衣一派的祖師爺,著有兩本奇書,一本叫麻衣神相,另外一本就是我現在手上的火珠林,火珠林收集了天下的術數、堪輿、醫卜、奇門、星象學,極其強大,但也很複雜,研究透了受益無窮。
二叔另外留下的一本書叫方士奇術,是秦朝時候的古書,所涵蓋的內容更加詭秘和複雜,除了我爺爺,蘇家能參透的人基本冇有,到了我手上的時候,我卻能領悟一二,雖然還冇到爺爺這個境界。
這兩個月以來,我瘋狂汲取這兩本書中的秘術,實力大漲,現在我一眼就斷吉凶,兩眼測富貴,夜觀天象,是晴是雨,是陰是陽,我測的比氣象台都準。
可我再厲害也得吃飯,二千塊錢頂了二個多月,到月中的時候,我手上隻剩下幾十塊錢了,如果再也冇有人找我辦事,我得活活餓死在這裡,屍體發臭了都冇人知道。
本來我還想測一下自己的命運,可這是大忌,醫人者不能自醫,想想還是算了。
可在十六號早上的時候,古屋的門鈴終於被按響了,一個穿著黑絲襪短裙的美女出現在門前。
可透過貓眼,我感覺到了一股邪氣,再看這女的麵相,雙腮繞黑氣,說明最近犯了邪,口有暗光,稍微有些腫,這是犯的淫邪。
鼻為土,口為水,女人這兩個地方有異常說明會被侵犯,而這個女人還麵相犯邪,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