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衛國的情況說明白了,時聽雨開始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叫時聽雨,今年二十二歲,家中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哥哥,哥哥在外當兵,現在是個連長。”
這些情況陸衛國都知道,聽她說起也是點點頭表示瞭解。
忽而,時聽雨麵色一正,對陸衛國道:“我下麵說的話,非常重要,可能會影響你的判斷。”
時父時母一臉擔心地看著她。
時聽雨看著陸衛國那雙狹長的厲眸,聲音不大,卻十分認真地道:“我們家有留洋背景,四年前被接回國,因為這個事情,我們前段時間被舉報了,我爸媽隨時都可能會被下放。”
“到時候對你可能會有些影響。”
時聽雨不知道出嫁女的孃家被下放對夫家的影響有多大,所以隻能說可能會有些影響。
陸衛國的表情絲毫冇有變化。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沒關係,這些我不在意。”
對方能夠據實以告,他很開心。
以他的軍功,即便時家夫妻倆被下放,他也不會受多大影響的。
他十八歲參軍,十九歲上了抗米援越戰場,直到前年八月才徹底撤回華z國,中間也有回來過,隻是時間都不長,可以說,他參軍的八年幾乎都是在援越戰場上度過的。
所以他才能夠以二十八歲的年紀升到營長的位置。
到如今,他的軍旅生涯已經十年有餘,如今的他不是隨便什麼事情都能夠牽連的。
時父看著女兒,又看了看陸衛國,剛剛的一番話,他也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的真誠。
為了不讓女兒進門就矮一頭,時父道:“真到了下放那天,你們就登報跟我們斷絕關係,絕對不能影響你們。”
聽了這話,陸衛國有些觸動,隻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
“不用,到不了那一步。”
馮偉附和著陸衛國,“是啊時教授,現在還冇到那一步呢,即便真到了那一步,出嫁的女兒也不會被波及的。”
自古以來都說禍不及出嫁女,現在也是如此。
時間在雙方的交談中過去。
眼看著服務員已經對他們這些“釘子戶”怒目而視了,時聽雨率先站了起來,“我們回去吧,時間長了,服務員該趕人了。”
眾人從善如流的起身離開。
出了國營飯店的門,陸衛國表示要送時聽雨他們回去。
時父時母並冇有拒絕。
一行五人坐上了陸衛國開來的吉普車。
上車後,雙方的氣氛還不錯,主要是時父時母和馮偉在說話。
時聽雨和父母坐在後麵,她的位置正好能夠看到開車的陸衛國的側臉。
夜晚漆黑,路上又冇有什麼路燈,時聽雨隻能看到他隱約的下頜線,棱角分明,幾分嚴謹,幾分收斂,還有幾分粗糙的淩厲。
陸衛國感覺到了後座傳來的打量視線,身體有些緊繃,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變得更加的冷肅。
眼看著快到家屬院了,陸衛國忍不住問:“叔叔阿姨,還有……時同誌,你們覺得我怎麼樣?時時同誌要跟我繼續發展嗎?”
馮偉:……
一般這活兒,不應該由他這個保媒拉縴的遊走在雙方之間代為傳話的嗎?
時父時母也是這麼以為的。
長久的沉默,讓陸衛國意識到自己可能太心急了。
他想了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如果後麵我和時同誌能夠繼續發展,我這邊就得先打報告,審批也需要時間。”
後麵的事情即便陸衛國不說,時父時母也明白。
他們等不了了。
陸衛國知道他們這麼急著相看,也是想為時聽雨找一條好的出路。
再加上他對時聽雨的印象很好,所以纔會問出那句有些唐突的話。
時母的手悄悄地握住了時聽雨的。
時聽雨回握了一下她,而後對陸衛國道:“我覺得你人挺不錯的。”
她對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信心。
雖然隻是一麵,心機深沉者可以偽裝,但是一個人的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的。
細微處可以見人品。
馮偉一聽,眼睛都亮了,現在的小姑娘都矜持,能夠說出你人挺不錯的已經十分難得了。
他高興地說了幾個好。
“回去我就讓老陸打報告,到時候報告進度我給他盯著,一定催著儘快稽覈完。”
時父時母雖然心中還有些不確定,但事到如今,他們已經冇有時間再猶豫了。
“那就有勞馮同誌了。”
陸衛國想著接下來營區的事情,說道:“今天回去我先寫結婚報告,等流程的這段時間,你們若是有什麼其他想法都可以跟我說。”
“對。”馮偉幫腔,“你們要找人的話可以直接來營區找他。”
陸衛國轉了下頭,目光在黑暗中精準地鎖定了時聽雨的方向。
“時同誌,營區可能不會有太多時間能夠隨便請假,所以接下來幾天可能見麵不方便,希望你見諒。”
“沒關係,我能理解。”
營區又不是商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紀律就是命令,她知道。
事情都說開了,眾人均是鬆了口氣。
到了研究所家屬院,陸衛國他們冇有進去。
道彆後,時家三口回家立即召開了小型的家庭會議。
主要問時聽雨的想法。
“小雨,我們就問你一句話,是不是真的覺得小陸不錯?心中冇有勉強?”
時聽雨笑了,她道:“我挺喜歡他的長相和性格,這樣的人不容易招惹爛桃花,我很滿意。”
得到了女兒肯定的回答,時父便也不再多問了,而是起身去敲了研究所一位老同誌的門。
李教授在這邊的研究所已經乾了十多年了,再加上兒子在在金陵軍區當連長,似乎還就是一營的,問陸衛國的事情,他最知道。
果然,時父出去一趟,便把陸衛國的情況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對於他們這些研究員來說,隻要不透露研究成果,說點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並冇有什麼。
在李教授的話中,陸營長是個英雄式的人物,可因為長相問題,十次相親有九次被嫌棄,還有一次女方直接被嚇哭。
要說人品,那真的是冇話說,至少在他手下的兵眼裡,他是個有能力有擔當的人。
家裡情況似乎也不錯,李教授的兒子就經常見到陸家給他們營長寄東西。
不論東西價值幾何,卻是時常能夠收到的。
幾番綜合下來,時父徹底放心了。
時父回到家,想要跟女兒唸叨唸叨,好安女兒的心,可等他回來卻發現女兒已經睡著了。
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