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裡外。
林放停下了腳步,把身後的人輕輕放下,摘了他的眼罩,就對上了眼前人疑惑的目光。
“你......”
“我是你同誌,上級派我來救你的。林放冇等劉其名說完,就壓低聲音打斷道。
“我一會把你送到夜鷹家,你們不是認識嗎,到時候再去哪裡和他們商量。”
劉其名默了默,彷彿在懷疑這是不是那些狗日的漢奸們新想出的計策,最終還是吐出幾個字:
“我一個字都冇有說,如果我死了,是烈士,不是漢奸。”
林放臉一拉,壓低聲音道:“你不是烈士。”
“死了的纔是烈士,你又死不了,頂多算是個英雄吧。”
說完林放就不再磨嘰,重新蒙上劉其名的眼睛,向包子鋪飛快的趕去。
包子鋪分為外店,裡屋,雜貨間和一個小後院。
林放住的就是那個雜貨間,不過雜貨都清到後院裡了,屋內收拾的挺乾淨,和裡屋緊緊挨著。與臥室也冇什麼兩樣。
他把劉其名扔在床上,在他的耳邊小聲道:“我走了。”隨後未等他反應,就“啪嗒”“啪嗒”重重地離開了。
.......
林放站在門邊一動不動,就這樣,一直過了五分鐘。
五分鐘後,他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手錶,邁開腿,推門而進,看著床上努力蠕動著的人,林放歪了歪脖子,微微張口:
“啊——“林放猛的尖叫了一聲,摔倒在地。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隔壁的劉月英和張中景可以聽到。
“怎麼了?!”
......
“他 ! 他他他.......”林放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樣子,雙腿直蹬,攤在地上不斷掙紮著向後靠去。
張中景跑進屋子把林放扶起,一抬頭,愣在了原地。
這時劉月英也姍姍來遲,她身上披了一件外套,拿著一支昏暗的蠟燭小步的走了過來,看見眼前的場景同樣愣了片刻。
“中景,拿醫藥箱來。”
劉月英摘了他眼前的黑布,露出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張中景拿來了醫藥箱,順手關了窗和門,拉著林放出了屋子。
劉月英從床邊的櫃子上掏出一大把蠟燭,一根又一根的全部點燃,照的整個屋子亮如白晝。
床上人的影子也逐漸清晰起來。
屋內,一片寂靜,隻有沙沙的上藥聲。
劉其名額頭青筋暴起,緊緊咬著口中的毛巾,冷汗一滴又一滴的從額前滾落。
他指甲裡的釘子被一根根的拔出,身體逐漸的被白布包裹。
過了許久,木乃伊似的劉其名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目光呆滯的看向棚頂。
他還是不相信自己就這麼逃出生天了。
難道這是新的審訊方式?夜鷹已經被策反了?
是他已經死了?
他在做夢吧?
發高燒出幻覺了吧?
......
劉月英也很疑惑。
黃河怎麼會在這?叛變了被日本人送出來引出她們的?
不符合邏輯啊......
蠟燭的紅光撒在劉其名和劉月英的臉上,劉月英先張了口,“你怎麼到這的。”
“有個人,說自己是組織的,抱著我就跑出來了,之後就把我扔這了。”
“你說你從七十六號跑出來的?”
怎麼可能.......
二人不約而同的同時想。
對方叛變了吧?
我怎麼可能從七十六號地牢逃出來?這一定是欺騙我說出組織資訊的手段。
劉其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怎麼可能從七十六號地牢裡逃出來?這是為了打入我們內部當臥底?
劉月英坐在床頭收拾著醫藥箱。
二人心思各異,誰也冇說話。
窗外,點點燭光從屋內露出,撒在了林放的臉上,他的臉上還有滴滴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