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留不留給自己,蘇譽倒是無所謂。
院試的監考官雖然是朝廷派來的學政,基本都是些很有前途的官員。
但拜了哪個老師,就是上了同一條船。
這種行為,有利有弊。
有人能因此而得到更好的發展,科舉之途也能走得更順利。
可也有不好的地方。
古代的官場雖然冇親身經曆過,但蘇譽熟讀的曆史不少。
那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像他這種無權無勢的農家子,在不瞭解那些官員的情況下,這麼早站了隊,很容易就被當了炮灰。
所以蘇譽並不想早早站隊。
宋有明的那些擔心,本來就是多餘的。
墨磨好後,蘇譽已經想好了要寫的內容,拿起毛筆蘸了墨水。
顧長樂好奇地探頭看著。
“春滿江山綠滿園,桃李爭春露笑顏。東西南北春常在,唯有師恩留心間。”
蘇譽一邊寫,她一邊輕輕地低聲念著。
不算太驚豔,但絕對不是普通的打油詩。
畢竟詩句氣脈通暢,意境深遠。
在感謝老師的同時,還暗戳戳地向老師推舉了自己。
春天種了桃樹和李樹,到了夏天便可乘涼,秋天還可以吃其果實。
老師培養弟子,就像種樹一樣。
選好了對象,自然會有滿滿的收穫。
蘇譽這樣的年紀能寫出這樣意境的詩,絕對能笑傲同齡人。
蘇譽把毛筆放下,自己也重新看了一遍。
以前讀書時,他們作為學生,會自發在教師節準備一些簡單的禮物給老師,答謝師恩。
而這些詩,全是當時附在卡片中的詩句。
張文遠那首是,宋有明這首也是。
能被他們後世在教師節一直引用的詩句,自然都是經過時間考驗的。
張文遠那首以讚頌老師為主。
寫給宋有明這首,除了讚頌外,又添了推舉自己的意思。
兩首雖有相同之處,可也有不同之處。
到時候他們兩個一起打擂台,還真的說不上誰輸誰贏。
不過也可能學政大人不喜歡這種浮於表麵的東西,誰都看不上。
更遑論,這兩人還不一定這次就能考過院試了呢。
“好詩。”
顧長樂讚道:“我若是負責監考你們的提督學政,聽了這詩後,必定十分願意收你為徒。”
這種詩,在蘇譽他們這個階段寫還是十分有意義的。
再往上考之後,這種詩就不行了。
比師恩更重要的,還是感謝皇恩。
但這詩,確實有點讓顧長樂對蘇譽刮目相看。
怪不得錢能讓他掙了呢。
原來確實是有本事的。
“不過,你給同窗們已經寫了兩首詩了,可有給自己留?”
蘇譽搖搖頭。
“我不需要。”
他把剛剛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顧長樂是府城的姑娘,還會讀書認字。
對蘇譽的這些考慮,必定是理解的。
顧長樂聽後,柳眉微微挑起,似乎對蘇譽能有這個考慮感到有些驚訝。
負責這屆院試的提督學政,顧長樂很清楚是什麼樣的人。
學問不錯。
但隻是空有學問,為人太過古板。
這樣的人,並不適合在官場鑽研太深。
所以蘇譽的顧慮是冇錯的。
不過蘇譽一個農家子,居然能考慮得這麼周全。
先前她爺爺提起蘇譽時,話裡話外總是帶著讚意的。
能讓她爺爺都稱讚的男人,果然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原來是這樣......”
顧長樂由衷地,小小地拍了一下馬屁。
“我覺得你這麼好,日後必定會遇到更好的老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