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堅定道：“師叔，不用考慮，您的好意心領了，但我覺得還是做一個掃地僧適合我。”
掃地僧多好，默默無聞，幾乎無人注意，多低調啊。
真寧不再勸說，搖著頭離開。
一夜無話。
洪連城和何其武準備去少林寺早就準備好的比武場地。
經過藏經閣，洪連城陡然止步，眼眸深處泛起一絲絲漣漪，豁然看向藏經閣外，輕咦了一聲。
“道子，怎麼了？”
洪連城雙眼死死的鎖定藏經閣外牆下掃地的灰衣掃地僧人，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羅漢金剛之相，一尊佛陀拈花而立，抬手鎮壓四方魔尊，神威浩蕩，無可估量。
這樣的武道意誌！
何其武臉色狂變，好似貓狗碰到掠食者，直接炸毛，他周身真氣猛然勃發，直接踩裂了腳下的青石地麵，蜘蛛網擴散開來。
他搖目望去，好似看到一尊佛陀端坐在蒼穹之上，佛首高入雲端，垂目而下，無形的精神意誌籠罩了兩人。
“阿彌陀佛……”
何其武悚然而驚，竟然不知聲音從何而來，一時間驚疑不定，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頌佛之音在他腦海中迴盪，浩浩蕩蕩，神威如獄。
“好！好！好！想不到少林寺還有如此年輕高手！”
洪連城不驚反喜，眸光如烈陽，衣衫獵獵狂掠而去。
轟！
眸光炸裂間，他一步踏出，如山橫移，氣浪激盪，如大風漫卷。
“意誌圓融，精神無瑕，不愧是武當派道子。”
顧凡神色平淡，眸光悠然，腳尖輕點地麵。
鐺！
好似晨鐘暮鼓，至陽至剛，直接略過耳朵，在洪連城腦海中迴盪。
“好！好！好！想不到啊啊，少林寺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洪連城長嘯一聲，音波橫掃，猛然捏拳，渾身真氣一下子沸騰起來，其激盪之音，好似大江大海落九天。
瞬間，他的真氣就全部爆發出來。
近百丈不過是一瞬而過， 每一步踏出，地麵曆經數百千年風雨的青石鑄就的地麵就破碎開來，好似十噸大錘狠狠錘下來。
伴隨著幾個踏步，長嘯，洪連城拔地而起，如蛟龍出淵。
身在半空中，他的五指已經經過了數十次的變幻，每一次彈動，都在空中留下了空氣激射的痕跡。
五雷天心拳！
乃是最剛猛的拳法，端的有雷霆萬鈞之勢，獨具風雷之聲，狠狠砸向顧凡。
這一刻，洪連城視野中隻有顧凡，任何念頭都被他剔除了。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掃地僧有多強，但他知道， 麵對這樣的高手，有任何的雜念，破綻，都會失敗。
所以，他剔除了所有的雜念，放棄了所有的花哨，一切精神，意誌，都化作這一拳。
轟！
不愧是有‘五雷’之名的武當最剛猛的拳法，一拳打出，如平地驚雷，如若意誌精神不如洪連城，會真的看到雷雲彙聚，有雷霆如龍蛇張牙舞爪。
顧凡緩緩轉身。
看似緩慢，實則快的不可思議。
實際上是速度快的超出視網膜的反應程度，纔會給人很慢的感覺。
五雷天心拳蓋壓而下的瞬間，顧凡手臂抬起，五指合攏，繼而自下而上迎上洪連城的拳。
後發而先知。
下一刻。
雙拳對撞。
轟隆~！
好似炮彈爆炸，震耳欲聾，兩人**的碰撞之音，竟傳揚數百米，令的無數和尚都聽到了這就巨大的爆炸聲。
而後，何其武就看到洪連城倒飛出去，比狂掠而去速度更快幾分，一下子飛了數十米。
因為倒飛的速度太快，導致他的空氣狠狠擠壓空氣，使得空氣根本來不及散開，爆發出好似汽笛一般的長鳴聲，氣流更是如颶風擴散，吹的樹木唰唰作響。
砰！
落地之地，地麵震動，碎石飛射，在地麵滑行了十幾米，留下了一道深達一次的溝壑。
“道子！”
何其武心中猛地一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武當派的道子，竟然敗在了一個少林寺一個不知名的雜役掃地僧手裡。
這一幕，讓他難以置信。
這一刻，何其武有些恍惚。
“道子竟然…………竟然敗了……”
洪連城一個翻身站起來，嘴角殘留著鮮血，麵色慘白而複雜：“這一招，是什麼？”
他看向百米之外的顧凡。
顧凡低頭看了一下手掌：“如果真要說，那就是羅漢拳吧。”
“羅漢拳……”
洪連城自嘲一笑，再要說話，卻見顧凡消失在他視野中。
直到此時，他才反應過來，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何師叔，你可記得對方相貌？”
何其武皺眉想了一下，搖頭：“不曾記得，隻記得他很年輕，不到二十歲，穿著灰色僧袍，似乎是掃地僧。”
洪連城長歎一聲：“此人的精神意誌，即便在天象大宗師中也少有人能比擬。”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對方精神意誌太過強大，直接乾擾了他們的感知，令的他們眼睛看得到，卻記不住對方長什麼樣。
武道境界越高，就越注重精神意誌。
甚至達到陸地神仙境，武道意誌通天徹地，不再虛幻，近乎實質。
師祖張三豐就是這等境界，幾年之前，他曾經親眼看到師祖在一個惡貫滿盈的大盜身上做了一個實驗。
隻是看了一眼，就讓他大盜墜入所化的幻象當中，在幻象中沉淪一世。
在幻象中的一世中，那大盜變成了一隻狗，經曆了狗的一生，以狗的身份活了十年。
大盜醒來之後，真的以為自己是一隻狗，不會說話，隻會狗叫，除了外表上是一個人，其實內裡已經是一隻狗。
從那之後，洪連城才知道，陸地神仙的實力竟如此可怕，看你一眼就可以把你變成一隻狗，一隻豬，也可以在幻想中讓你變成乞丐，也能變成權貴，富商，乃至皇帝，將軍。
“少林寺，竟然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弟子。”
何其武嚴重懷疑少林寺扮豬吃老虎，有如此出色的弟子，還藏著掖著做什麼。
“道子，還去嗎？”
洪連城似笑非笑：“我都敗了，還去做什麼？回武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