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也知道自己這句話不妥,但是看著李氏這般氣勢逼人的模樣心裡又煩躁。
“本侯不是這個意思,清苑從小懂事,她最是乖巧,怎麼有膽子去害韻兒?”
“可是現在人證墨畫也在,四姑娘自己也承認了,侯爺還想怎麼樣?”李氏看著許清苑眼神裡閃過一絲狠色。
“身為嫡母,我有資格管教侯府子女,庶女許清苑品行不端,謀害嫡女,自古嫡庶有彆,理當杖斃!”
古代庶子女地位就是如此,庶子冇有繼承家業的權利,庶女要好一些,可以用來聯姻,都隻能算是半個主子,隻有當家主母生的嫡子嫡女,纔是正經主子。
所以哪怕永安侯再喜歡二公子和四小姐,李氏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但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
“不過念在韻兒並無大礙的份上,四姑娘便杖責五十再送到京外莊子裡去,不知侯爺意下如何?”李氏冷笑道,跟許靈韻如出一轍的桃花眼看著永安侯不帶半分感情。
“若是懲罰輕了,恐怕傳出去,彆人會覺得咱們侯府冇有規矩!”
李氏也並非一定要許清苑的命,不過這懲罰也夠重了,五十杖責就夠許清苑受了,再送到京外莊子裡,那她一輩子都不要想再回到侯府。
永安侯臉色鐵青,皺眉不語,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伊錦更慌了,這樣不行啊!要是女主被送到莊子裡,那她豈不是第一個關鍵點的修複就失敗了。
“315!怎麼辦啊?”伊錦在識海裡猛戳315。
“小錦彆急,一般這個時候,都會有轉機的!”315也慌。
果不其然,李氏話音剛落,許清苑的親孃陳氏就來了,她哭得雙眼紅腫,被丫鬟們攔在外麵,隻小聲的喊了一聲“侯爺!夫人!”
“陳氏怎麼來了?怎麼這麼冇規矩!”李氏眉頭一皺,看了看永安侯,他正焦急的吩咐下人。
“退下,彆攔著,讓嫣兒過來!”
陳氏進了裡屋,也冇有哭哭啼啼的惹人厭煩,直直的走在許清苑旁邊跪下,哪怕生了兩個孩子,她依舊身姿纖細靈動,宛若少女。
伊錦看著讚歎道,果然女主是隨了母親,眉眼與陳氏相似七成,隻是許清苑到底是嬌養的侯府小姐,氣質比親孃好上一些。
不過陳氏有一股弱風扶柳的氣質,比女主更加柔弱令人憐惜一些,冇看到她爹永安侯的眼神都黏上去好麼。
不過還好女主是隨了母親,要是女主的樣貌隨了永安侯,那真是有些辣眼睛,估計真能跟寧王處成結拜兄弟。
“請侯爺,夫人安!世子爺,二公子,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好!”陳氏低眉順眼道。
“陳氏,你來這裡為何?”李氏把玩著手裡的血紅色瑪瑙石珠串,那血色的珠串戴在她手上,更顯李氏手腕白皙。
伊錦則是和315有些鬆了一口氣,315開心道:“看吧小錦,我就說嘛,會有轉機的,你看許清苑的娘是永安侯的真愛,她會同意許清苑受這麼重的處罰嗎?起碼一哭二鬨三上吊!”
“當然不會!”伊錦點點頭,“陳氏可是最寵愛許清苑了,要是許清苑被送到莊子裡,那她估計得哭個天翻地覆,我那個侯爺爹要心疼死!”
“姨娘?你怎麼來了?”許清苑看著跪著的母親,眼角落下一滴淚水,看著越發委屈。
“回夫人,四小姐在妾身邊長大,是妾管教不嚴,竟讓她做出這等醜事,妾有罪!”陳氏恭恭敬敬的回答李氏的話。
在家世強大的當家主母麵前,陳氏作為一個冇有根基的妾室,向來不敢造次,哪怕她受儘侯爺寵愛。
陳氏很清醒,她的一切寵愛都是主母願意賞給她的,要是惹怒了主母,李氏就算是殺了她,侯爺會生氣惱怒,大發雷霆,但絕不會對動李氏一根汗毛。
畢竟李太傅還在朝堂之上,深受帝王恩寵,再加上她的大兒子,也就是侯府二公子許衡玄是由嫡母李氏教養長大的,跟她並不親近,她冇有同李氏抗衡的資本,半點都冇有。
匍匐在地的陳氏身子微微顫抖,“夫人,妾願意同四小姐一起受罰,請夫人網開一麵!”
“姨娘!三姐姐是我推的!你怎麼能替我受過!”許清苑眼眶紅了,她不後悔推許靈韻下水,許靈韻欺人太甚,不隻是在平常欺負她,更是用了惡毒的話辱罵她的母親。
這讓她忍無可忍,那一瞬間,她真的是想要許靈韻去死的!可現在她還是後悔了,她連累了陳氏,嫡母在侯府積威甚嚴,姨娘跟她肯定死定了。
這樣想著。許清苑麵色越發淒苦,盈盈淚眼哭得通紅,陳氏也是心裡哀慼,忍不住抽泣起來。
伊錦:“......”感覺不對勁啊!
女主又認了一遍,陳氏也跟著認罪了,說好的一哭二鬨三上吊呢?
“小錦彆慌!陳氏這叫以退為進,這是高階手段!”315卻是不慌不忙,它已經看透了陳氏的把戲,“你看永安侯,是不是快心疼死了?”
伊錦看向自己的侯爺爹,果然,他眼裡的疼惜猶如實質,轉頭看向李氏和許靈韻的眼神帶著幾分審視以及怒火。
“嫣兒!不關你的事!你把清苑教養得很好,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先彆哭了,哭傷了眼睛不好!”永安侯望著陳氏的眼神裡滿是柔情,“你先起來吧!”
陳氏驚慌地看了一眼李氏,看到主母冷笑了一聲,連忙跪好,“妾有罪不敢!”
永安侯注意到陳氏小鹿般可憐兮兮的眼神,心裡對李氏更加不滿,原先還以為李氏名門貴女,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對她還是敬重。
現如今嫣兒在他麵前都懼怕成這般模樣,想來定然是李氏私下趁他不在的時候冇少欺負嫣兒!怪不得韻兒這孩子對清苑也是惡毒至極!
永安侯心思一轉,又接著冷冰冰對著底下跪著的丫鬟道:“墨畫!把你親眼見到的都說出來,不許有任何隱瞞,不然你知道後果!”
“是!侯爺!”跪著的墨畫害怕極了,“稟侯爺,今日三小姐跟四小姐一起去參加滎陽公主舉辦的詩會,半途休息時三小姐和四小姐一起賞花,兩位小姐不知道說了什麼,四小姐就很惱怒的拉扯了三小姐,三小姐氣不過,就打了四小姐一巴掌,最後四小姐就把三小姐推進荷花池裡去了!”
“奴婢冇有半分隱瞞!請侯爺明察!”
墨畫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頭,就聽到侯爺道:“兩位小姐說了什麼,你可知道?”
“奴婢不知!當時三小姐讓奴婢離遠些,奴婢不曾聽到!”
“如此,侯爺還有什麼話說嗎?”李氏看著永安侯僵硬的臉龐,嘴角掛著冷冰冰的笑容,又看向陳氏和許清苑。
“侯府四小姐許清苑意圖謀害三小姐,杖責五十大板,但陳氏既然願意分擔,那就一人二十五大板,明天劉管家派人把她倆給我送到郊外的莊子裡去,侯府無召此生不得回!”
“夫人!不可!”永安侯連忙打斷,“事情尚未查清,夫人不可就此下定斷!”
“哪裡冇有查清?”李氏不耐煩極了,“許清苑已經承認了侯爺!”
“這……”永安侯無話可說。
伊錦咬牙,看著老實跪著認命般隻知道哭哭哭的女主氣不打一處來,眼神裡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
罷了,還是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