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讓他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自始至終,梁書記都麵帶淺笑,一副溫和長者的模樣。
隨後,又把槐花大隊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整個槐花大隊的人數不少,足足有四百零三戶,共有九個生產小隊,在囉裡囉嗦一大堆之後結束了演講。
“好了,我現在帶你們去住的地方,明天你們休息一天,購買一些日常用品,後天就和村民一起正式上工!”
說著,就招呼著剛剛打牌的那些漢子,給他們五個知青一人拿上十斤糙米,十斤紅薯送到知青點去。
這是鄉鎮公社給每個下鄉知青的補助,後續可以去鄉鎮公社去報銷。
知青們省著點吃,大概可以堅持到自己掙工分,到分發口糧的時候,如果吃完了,那就自己想辦法。
總之七裡鄉鎮公社所管轄的大隊,就這麼個情況!
一眾人心中都有點緊張,跟著梁書記繼續前行。
穿過那一大片高低不平的打穀場,往左上側走去,在一片,嗯,蘇黎雲到現在才發現。
眼前的竟然是一片茶樹林,白色的茶花開得正豔,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們五人全都從中原以北過來,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這時,王馥琳顧不得一身的清涼與疲倦,看著前方低低地道:“這是什麼花樹,好漂亮啊?”
梁書記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這是茶籽樹,過兩個月農忙完我們就可以摘茶籽了,到時打成茶籽油掙點家用錢。”
說著,就指了那邊白色的花朵道:“那裡麵有蜂蜜,等雨停了,你們可以用蕨拉的根管把芯子抽出來當吸管,可以吸食裡麵的蜂蜜。”
一行幾人的臉上,頓時都露出了一抹興奮之色,這大概也是他們下鄉以來聽到唯一開心的事了。
隻有蘇黎雲知道,每一朵花蕊裡麵,隻有少得可憐的蜂蜜,還不夠折騰的呢。
那都是哄小孩子的玩意。
梁書記說這話,也就是給五人振奮點人心。
在不知不覺間,他們知青的住所也到了,就在茶樹林的旁邊,五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幾間小茅屋,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陳舊的土坯房,和蓋著茅草的屋頂。
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牛欄,不對,小茅草房的斜對麵兩百米處,還有個半敞開著的牛欄。
裡麵拴著兩頭,正嚼著一堆子青草的大水牛。
隻蘇黎雲看到門前那棵大柚子樹,上麵長了不少青色的果子,眼神微閃了一下,如果把這顆柚子樹移栽到空間,她是不是可以實現柚子自由了。
梁書記不管他們的情緒如何,接著就大喊了一聲,“張國良同誌出來一下。”
連喊了兩聲之後,那箇舊得發白四處漏風的大木門,被‘咯幾’一聲打開了。
裡麵走出來一位大約二十七八歲,看上去有點老成,甚至,蘇黎雲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陰鷙。
來人身材瘦高,身穿一件白色短袖襯衫,頭髮油光油亮,臉頰微黑神情萎靡。
他淡漠的眼神,隨意的掃在了一眾人的身上。
便明白髮生了什麼!
說話卻顯得端正溫和,“梁書記您來了!”
“是這樣的,七裡鄉鎮公社給咱們分配了五個知青,你來安排一下。”
張國良的臉上瞬時顯露出一抹難色,“書記,你知道我們就一間房怎麼還住得下人。”
說完,他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然後率先走進了屋裡。
一眾人跟了上去,到此,蘇黎雲也是一陣無語了,隻見正對著破爛木門的,是一個陽水溝。
右手邊是一間開放性的廚房。
正對著陽水溝,不但如此,廚房內茅草的屋頂,正在漏著些許的雨滴。
梁書記不自在地輕咳了兩聲,再看向一個走道過去的那間屋子。
裡麵跟著走出來,兩個麵帶菜色的青年。
在看到他們一群人時,臉上均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在看到其中的三個女知青時,眼神均是一亮。
人群中最矚目的便是周雪瑩,長相好,穿得暫時不顯,但是氣質絕佳,看著好像有錢的樣子。
他們看了眼張國良冇有吭聲,也默默地敞開屋門,讓出了一條道來。
屋子倒還算寬敞,擺放了三張木板床,隻不過地上也擺放著大大小小五六個碗盆,正在接著屋頂上滲漏下來的雨滴。
到此,梁書記的老臉更紅了。
一間破爛的主屋,和一間開放式的廚房,確實不適合男女混住。
正在這時,那些送米糧的漢子來了。
見到知青點的破爛樣,麵色都是一僵。
梁書記輕咳了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這些年來槐花村分的知青真的很少,前後加起來也有十來個。
一些人來了冇多久就走了。
有些是寄住在老鄉家的,有些申請去支援更加艱苦的大西北,甚至還有兩個女知青熬了兩年就在當地嫁人了。
到現在,知青點隻留下來了他們三個人,且在此都待了最少三年了,非常冇存在感。
尤其是張國良,來此下鄉已經六年了,隨著年齡一天天地增大,一直冇有找到回城的機會。
差不多與本地人無異。
梁書記差不多快忘記,槐花大隊還有外來的知青了。
隨著轟隆隆的一陣雷鳴。
外麵的天氣更加的暗沉。
這晚上怕是要下大雨,再看向破爛的茅草屋,梁書記咬了咬牙快速地安排下去。
“那個林大柱、林二狗、林老七你們幾個,去曬穀場紮些草片子來,把知青點的屋頂修一下,看看這像什麼樣子。”
好在今日一整天,下的都是綿綿的細雨。
要是來一陣暴雨,知青點的屋子還不得塌了。
接著,又用埋怨的眼神看向了張國良幾人道:“張同誌,你們三個也太實誠了,在隊裡有什麼困難,一定記得和我們支部講。”
其實張國良來了多年,意誌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何況不管茅草屋頂還是稻草屋頂,修得再好,過個一兩年也得翻修。
因此,誰也懶得拾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