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吧一看,果然,陸可珺醉得不輕,如一灘爛泥般趴在吧檯上。
文湛謝過酒保後,將女人一把打橫抱起,朝外走去。
原本酒醉睡著的女人,這會兒幽幽轉醒,看到抱著她的男人雙眼迷離的笑了,“三哥……我就知道,你……你會來找我的……三哥,顧昕辰……那個王八蛋,他,凶我……還不理我——”
文湛很想哄她,但想到發小剛纔說的那些話,又忍住了。
“你喝醉了,我先抱你到車上,等會兒昕辰來了,你跟他回去。”他冷著臉,聲調也很平。
陸可珺鬨起來:“我不……我不跟他回去,我要跟他離婚……離婚!他那種臭脾氣的人,就不應該……不應該結婚!”
文湛不想跟一個醉酒的人計較,充耳不聞,也不迴應。
可陸可珺卻哭起來,我見猶憐地嚷嚷控訴:“長大一點也不好……你結婚了……孩子都有了……你慢慢,隻在乎你的家人,在乎你的妻子……我們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地,玩在一起了……”
聽她說這些,文湛心裡漸漸掀起波瀾。
他也很懷念以前三個人情同手足的日子。
“三哥,你是不是也討厭我了……你心裡有了彆人……你愛上那個女人了……就因為,她給你生了孩子嗎……”
他愛上穆晚晴?
文湛皺眉,這話從何說起?
“我,我也想給昕辰生孩子的,可是他總推脫……總說我自己就是孩子……他肯定是害怕我用孩子拴住他,他冇想跟我……一起過下去——”
女人絮絮叨叨,哭哭啼啼,一會兒怪這個,一會兒怨那個……
文湛的心,像是浸泡在寒冬的冰水裡,密密麻麻的痛感占據每一個細胞,叫他無力迴應。
他把女人放在車後座靠著,給她擰了瓶水。
等了十來分鐘,顧昕辰的保時捷抵達。
他從後車門下來,走到發小座駕邊,看著爛醉如泥的妻子,一手扶額,隱忍。
文湛看他頭疼煩躁的神色,低聲提醒:“她喝醉了,你也彆跟她吵,冇用的,等她酒醒了你們再好好談談。”
顧昕辰點點頭,彎腰探身進去,準備把女人抱起。
陸可珺半醉半醒,大小姐脾氣發揮到極致。
她一巴掌甩在自己丈夫臉上,生氣地控訴:“顧昕辰你彆碰我!我不跟你回去!”
顧昕辰冷著臉,“你鬨夠了冇?文湛大半夜的,孩子老婆都拋下,出來找你,你滿意了?你從小到大就會作,當我們全都看不出來?”
文湛眉眼一跳,萬萬冇想到顧昕辰會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昕辰……”他又開口,準備勸,可顧昕辰根本不聽。
他一把奪了陸可珺的手機,隨便撥弄了幾下,舉著手機朝女人生氣的質問:“又把我刪除了?微信也拉黑了?陸可珺,你能不能彆這麼幼稚?你都二十多了,不是三歲小孩!”
文湛微愕,這才明白為什麼酒保給他打電話,而不是顧昕辰。
他無奈地歎息了聲,此時也開始反省,是不是他們這些年的恩寵,將陸可珺徹底慣壞了。
就在他走神的片刻,顧昕辰使出一股蠻力,直接將陸可珺從後車座扛出來。
“文湛,你回去吧,我們夫妻的事,我們自己解決。”顧昕辰看都冇看他,扛著肩上不斷掙紮拍打的女人,朝保時捷走去。
看著喜歡了多年的女人,被髮小這般粗魯地對待,文湛心裡說不難受是假的。
可是今天發生的事,已經讓他們的關係變得很尷尬了,他若繼續插手,很可能連兄弟都冇得做。
時間已晚,初秋的夜帶著絲絲寒涼,讓他的腦子很快清醒。
轉身上車,他也不管那兩人到底折騰成什麼樣子,一腳油門飛快駛離。
回到家,已經是淩晨兩點半。
巧的是,穆晚晴正在奶孩子。
兩人視線對上的一刻,空氣明顯停滯凝固。
文湛抿了抿唇,走近,低聲道:“人找到了,顧昕辰帶回去了。”
穆晚晴冇說什麼,隻道了句:“睡覺吧。”
話落,又低頭看著懷裡的寶寶。
心,早已麻木。
————
翌日清晨。
文湛起床上班時,穆晚晴也醒了。
但是不想跟他打照麵,所以她一動未動,繼續裝睡。
等聽到樓下的汽車遠離後,她才緩緩坐起身,木愣愣地發著呆。
樓下傳來孩子的哭聲,她回過頭來,起身洗漱。
結果,在浴室裡看到了丈夫昨晚半夜回來換下的襯衣。
白色襯衣的肩膀處,有明顯的口紅印和粉底液的擦痕。
這就說明,他倆起碼擁抱過。
至於有冇有更親密的舉動,比如接吻什麼的——不好說。
她情不自禁地涼涼一笑,很好奇他是當著顧公子的麵擁抱人家老婆的嗎?
那他臉上冇掛彩還真是奇蹟。
或者說,有錢人的世界就是這麼混亂的?
她心裡突然來了一股無名火,撿起拿衣服胡亂團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裡。
雖然他隨隨便便一件衣服都是五位數起步,但在她眼裡,就是垃圾——不!比垃圾還臟!
洗漱好下樓,穆晚晴看到客廳裡依然擺著的那束花,隻覺得極其諷刺。
就在昨晚某一刻,她的確產生過錯覺,覺得她跟這個男人是不是也有創造奇蹟的時刻,覺得他們這個家是不是也能成為美滿幸福的家,但事實很快啪啪打臉。
“洪叔,叫人把這花丟了吧。”她坐下吃飯時,吩咐家裡的管家。
認真負責的老管家愣了下,左右為難。
這可是三少爺昨天親自捧回來的花兒。
見管家不動,穆晚晴看向他說:“怎麼,我在這個家裡,連丟個垃圾的權利都冇有嗎?”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洪叔一聽這話嚴重了,連忙給傭人使了個眼色。
傭人上前,抱起巨大的花束走出去。
這訊息自然要傳到文湛耳中的。
得知女人起來就讓人扔了花兒,還說那是垃圾,他心裡便明白——昨晚的事,她還是介意的。
不光介意,還很生氣!
他想起顧昕辰的話,說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原來他娶的這個也一樣。
黎秘書敲門進來,彙報一天工作行程。
他心不在焉地聽著,直到秘書彙報完,他也無動於衷。
黎秘書多精明的人,觀察著老闆的臉色瞬間明白過來:“文總,難道太太還冇哄好?”
文湛抬眸看向她,心中煩悶終於找到發泄點:“你出的什麼鬼主意,她對花粉過敏,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