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忍著恨意,收好了畫卷,重新放進了儲物銀鐲裡麵。然後又蹲下身,把散落一地的物件拾撿起來。
這些東西都是老宗主和大小姐賞給他的,每一件都是寶貝,都不能丟。
他很專注,似乎完全忘記了這屋子裡還有一個人——徐夫子!
徐夫子額頭冷汗涔涔,眼神裡滿是恐懼——薄心眼瞳仍然呈暗紅色,額間隱隱迸出血色魔紋,他有入魔的征兆!
*
那個從學堂裡跑出來的侍衛直奔議事堂而去。
“大小姐正跟三位長老在裡麵議事,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青蟬帶人守在外麵,不肯進去通稟。
侍衛著急地道:“大小姐吩咐過我們這些駐守學堂的侍衛,如果有人欺負薄心,我們又攔不住的時候,必須要及時稟報她。”
青蟬抱起臂膀,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又有誰欺負薄心了?為什麼不欺負彆人就成天隻欺負他啊!難不成他天生一副欠虐的模樣吧!”
侍衛:“……”
“你還有事?”青蟬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侍衛不敢違抗大小姐身邊的一等侍婢,但他仍然恪儘職守地提醒:“三小姐的脾氣……有目共睹,如果大小姐不及時趕過去阻止,薄心的情況可能大大不妙。”
他出來報信的時候,君姣珠正帶著眾門生圍毆薄心。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離開之後學堂裡的天翻地覆。
“放心吧,那妖孽皮實得很,打一頓又死不了!”青蟬翻了一個大白眼,很是不以為然。
薄心天賦異稟,彆說皮外傷,就算骨頭斷了,幾天的時間又照常活蹦亂跳。
平時她就看不慣大小姐那麼寵信薄心,還偷偷摸摸讓他侍寢,早晚得鬨出大事來!
到時候大小姐清譽儘毀,樊家退婚,山海宗隻怕再也容不下她了。
青蟬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小姐任性妄為。
也許陶公子和樊公子都說得對,薄心就是靠著一張妖孽臉蛋迷惑了大小姐!
時不時打一頓,讓這妖孽謹記他卑賤的身份。
彆以為他爬上了主子的床榻就自以為高人一等了,讓他長長記性也不是什麼壞事!
薄心將散落一地的物件都逐一撿起,放回了儲物銀鐲裡麵。
他剛想離開學堂,就見又有一夥人聞訊闖進來,帶頭的竟然是陶宴。
陶宴攔住薄心,看到對方暗紅的眼瞳和額間隱隱的血色魔紋,也不禁嚇了一跳。
在山海宗,眾所周知薄心是大魔頭薄奕天的骨肉。他的骨子裡天生帶著魔性,入魔的可能性極大。
此時見薄心異於平時的瞳色和額間隱隱怒放的血色魔紋,陶宴就知道大勢不妙。
“滾開!”薄心厲聲驅逐出現在眼前的人,暗紅的瞳眸殺氣四溢。
陶宴匆忙瞥了一眼滿地狼籍,看到三個昏死過去的侍衛,俯臥在坑裡生死不明的君姣珠,另外還有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徐夫子。
這一切足以證明薄心的殺傷力多麼強大!
難不成這妖孽的魔性已經覺醒了?!
這個可怕的訊息對於陶宴,還有整個山海宗來說不啻於一場災難。
幸好宗主英明,對此早有準備。
陶宴穩了穩神,拔出隨身攜帶的玉笛,對著薄心緩緩吹奏。
隨著笛音響起,薄心的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咬噬般,渾身的力氣頓時被抽光了,他打了個趔趄摔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薄心劇烈抽搐著,纖長的身軀縮成了一團,漂亮的五官因為劇痛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