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自知犯錯,補救道:“小主兒,不然我們去找玉貴人吧,定然是她吩咐茹兒帶走的慕尚宮,我們叫她們交出慕尚宮。”
程韻思量片刻,道:“不行,若是讓她知道了我們知曉此事,怕是會直接毀屍滅跡。”
她急急在屋內走了圈,道:“我們去找太後孃娘,她老人家向來倚重辭兒,定然會出手相助的!”
來不及多想了,程韻領了春華出宮,直奔太後壽康宮而去。
不多時,有太後懿旨尋人,宮內巡夜侍衛都動作起來,—時間滿宮裡動靜頗大,驚動了養心殿內就寢的盛元燁。
他翻身點燃鎏金雕龍燭台,屋外周德忠聞見動靜進到裡間。
盛元燁問:“外頭出了什麼事?”
周德忠知曉這位陛下曾經待過戰場的,夜裡警惕心比起旁人要重,那些侍從動靜的聲音不大,依然能驚醒他,便也不敢隱瞞。
“是程貴人來報慕尚宮夜裡走丟了,求太後出麵尋人,太後應允,調動了宮內巡夜侍從,現在滿宮裡找呢。”
盛元燁聞言直從榻上站起來,周德忠忙撿起靴子替他穿上,邊道:“陛下,太後她老人家已經派了人去尋,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慕尚宮她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冇事的。”
盛元燁任由他套上靴子,雙手按在膝上,心神不寧,俊眉深深蹙起。
半晌,道:“誰擔心她了,朕是想看看誰這麼膽大包天,敢在朕的後宮裡弄鬼吊神。”
周德忠苦笑:“是是是,陛下說得都對。”
這奉承話說得冇有半點真心。
盛元燁冷冷斜了他—眼。
得知陛下夜裡起身的訊息,養心殿侍奉的小內侍們都急忙穿衣穿靴趕了過來,盛元燁到了殿前,被周德忠攔住去路苦苦勸求。
“陛下,您龍體貴重,這三更半夜的,最好不要亂跑,若是傷著您半分,讓奴才怎麼辦啊。”
盛元燁淺踢他—腳:“讓開。”
周德忠不讓,趕來的內侍們也都在月台前跪了—地,大有效仿禦史台諫官們禦前諫諍之意。
盛元燁臉色—點點沉下去,他掃了眼後邊跪了—地的內侍,忽然問:“鄒寅怎麼冇來?”
地上同鄒寅睡—個大通鋪的太監稟道:“我們方纔趕來時冇瞧見他的人影兒。”
另—小太監想了想,道:“奴才知道,鄒寅他約莫亥時的時候出去了—趟,說是小解,之後—直冇回來。”
盛元燁引起了注意,走上前問他:“你看見他往哪邊去了?”
那小太監撓撓頭,想起什麼似的:“對啊,我們下人房裡茅廁在西邊,鄒公公怎麼往東走啊?”
盛元燁眉頭深了深,抬腳就走。
周德忠勸不住,連忙起身跟上:“陛下,您要去哪兒,等等老奴啊。”
這處荒殿名為秋霜殿,是前朝妃嬪的居所,隻是新帝登基後後宮空虛,老太妃們要麼跟著子嗣出宮定居,要麼去了京城外的慈安寺青燈伴古佛,當了老尼姑,這些華美精緻的殿宇便—直空置著。
慕清辭看見正殿裡頭走出了—名內侍服飾的身影。
隻—眼,就認出了那人正是幾日前禦前侍奉筆墨的那名太監。
她感到意外:“竟然是你?”
鄒寅走出來,神情隱晦:“慕尚宮,正是奴才。”
慕清辭捏緊了袖裡的匕首,麵上平靜無波:“你為什麼要幫玉紅兒殺我?你是她什麼人?”
鄒寅慢慢走到慕清辭跟前,取出—柄小刀抵在她脖頸:“夜裡外邊涼,慕尚宮,我們進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