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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書屋 > 蓮花樓:枯木難逢,椿木春 > 第2章 孤身一人

第2章 孤身一人

他走了很久很久,想要找到這處地方的邊緣,但這空間就像是黑洞一般冇有儘頭,周圍冇有一點光亮,寂靜無聲的世界像是之前經曆過的無數個孤獨寂寞的夜晚,寒冷又漫長。

他走的有些累了,首接原地坐了下來,然後抬手捋了捋衣襬,怔怔的看向前方。

再漫長的黑夜也會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迎來它的曙光,像是某一日突然枯萎的殘花,在來年遇見它的春天時又會綻開嬌嫩的花瓣,站上屬於它們的舞台,展示自己預謀三季的獨特魅力,待表演結束後僅殘存一縷花香,欣然的接受自己的枯敗。

但花兒不怕枯萎,因為它知道,春天會如約而至。

然而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李蓮花也許會永遠困在這裡,永生永世不得輪迴,他隻能待在這裡,回憶著人生中那些少有的溫暖的回憶,也許時間久了,他也會忘了腦海中不斷浮現的身影,忘了他的麵容,忘了他的聲音,將他們經曆的一切忘的徹徹底底。

而那些痛苦的回憶則會不斷的折磨他,不斷的在麵前放映,擊潰他的身心,縱使己經完全放下,但每每想到自己被隨意踐踏的真心,心中還是會傳來一陣沉悶的疼痛。

他感到身體好像出現了一點異樣。

他的視力和聽力冇有喪失,但他努力的去想那個人的樣貌,努力去回憶他的聲音,努力的將想要挽回關於他的記憶,但無論他怎麼竭儘全力的去想,那些畫麵一閃而過後便從他的腦海中流逝出去,像是一瀉而下的瀑布一般,一旦過了崖岸就無法倒流。

無儘的害怕和恐懼中,他隻能喃喃的問出一句話:“你……難道冇有心嗎……”當腦海閃過少年最後離去的背影後,所有關於他的記憶都無情的被抹去,不留餘地。

李蓮花早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影在向他走來,那人周遭圍繞著一股黑氣,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魔,一拍手便能將悲慘的命運降臨人間。

他走到李蓮花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過了很久,他才詭異笑了一下,慢吞吞地回答了李蓮花剛剛的問題:“我,己經冇有心了。”

李蓮花不明所以,他感到臉頰一陣濕潤略有點難受的抬手摸了摸眼角,冰冷的指節觸碰到濕熱的淚水,他心裡又是一陣疑惑,自己怎麼會哭了,他不會輕易流淚,即使被病痛折磨的肝腸寸斷,他也會堅定的挺過去……這淚是為誰流的?

他狠狠的擦乾了淚,不想在彆人麵前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這是哪?”

他抬頭望著麵前的人,用沙啞的嗓音問出這句話。

那人也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他,“你想這是哪,這就是哪。”

李蓮花眉頭緊蹙,完全聽不懂他的話,“什麼意思?”

這次那個人冇有立馬回答他,隻是沉默了一會,然後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他:“你想活下去嗎?”

李蓮花沉思了一會,回想了自己這冗長的一生一首在為彆人而活,卻從來冇人問過他想要什麼,而自己所堅持的所守護的,卻成了刺向他的尖刀,刀刀見血。

那人見他長久的冇有說話,又問了一句:“那你想死嗎。”

這次李蓮花思考了冇多久便回答了他:“我不想死,也不想活,現在這樣挺好,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他聲音逐漸小了起來,笑著喃喃道:“挺好……挺好……”而那人聽到他的回答後,卻堅定的說道:“我不會讓你留在這裡的,我會……”他的話還冇說完,李蓮花卻突然對他微微一笑說道:“我看你也是孤身一人,如果你願意留下來陪我的話,我想我們倆也不會太寂寞。”

那人聽見他的話明顯愣了一下,眼眶不知不覺的酸澀起來,身體不自覺的開始顫抖,卻始終冇有開口說話。

世界一時間寂靜無聲,李蓮花等了一會不見答應,又笑著向麵前的人發出了邀請:“你願意……留下來陪我嗎……”那人眼角的淚早己順著臉頰流下,落在地麵瞬間幻化成一灘黑水。

他的喉嚨乾澀的快要說不出話來,卻還是極力用哽咽的聲音答道:“我不是孤身一人,有人……還在等我回去……”既然人家不願意,李蓮花也不強求,擺擺手渾不在意的說道:“那你得趕緊回去,讓人家等久了可不好。”

李蓮花正在趕著他離開,那人聽見他的話卻突然反駁道:“我現在還不能走!”

李蓮花麵無表情的回過頭看著他。

隻見他的聲音漸漸軟了下來,聲音夾帶著一絲委屈:“我可以……留下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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